沈映面色淡淡道:“可你祖父是礼部尚书,主管礼部切大小事务,就算没有参与其中,也难逃牵连。”
谢毓低着头考虑会儿,拱手道:“请恕微臣斗胆揣测圣意,皇上深夜召见臣应当不止是想问臣这些,若是皇上有哪里用得到臣地方,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力,就当是臣替祖父戴罪立功!”
沈映眉目舒展,神情愉悦,拍桌道:“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谢毓看着皇帝龙颜大悦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下,诚恳地问:“皇上是想让臣怎做?”
沈映沉吟会儿,道:“此事既然干系到杜成美,那定然与太师也脱不干系,你也知道朝廷现在是什情况,朕虽贵为皇帝,其实手头并无实权。朕担心锦衣卫在太师施压下,未必会尽心查案,只会大事化小
,“你对今日陈子荣在殿试上作弊案如何看?觉得是谁在背后帮他作弊?”
谢毓目光闪烁两下,有些犹豫,他并没有确凿证据,更何况他祖父也被牵涉其中,就这红口白牙地指证其他朝中大臣,保不准皇帝听完后会有什反应,万若是说什不该说话,触怒龙颜那可就糟。
沈映没抬头,似料到谢毓会犹豫,嘴里轻嗤声,“怎?刚刚才说要知无不言,现在又支支吾吾不肯说,那你刚才话是欺君?”
谢毓意识到欺君严重性,立即起身请罪,“臣不敢!”
沈映写完字,把手里毛笔啪嗒声扔在桌上,“那就老老实实说。谢毓,你祖父谢尚书为官清正辈子,你可别也学着那些汲汲营营之辈媚上欺下,辜负你祖父对你栽培。”
谢毓立即有种脸上被人扇巴掌羞愧感,皇帝对他主动推心置腹,他却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实在是有违于做臣子本分,于是不再犹豫,沉声道:“臣以为,谁想保陈子荣,谁应当就是他背后推手,因为保陈子荣,就是保他自己。”
沈映抬起眼皮悠悠看向谢毓,凤眼明亮,忽地唇角泛起笑意,又问:“那你觉得,今晚是谁在保他?”
谢毓担心会被人听见,往前走两步靠近沈映,垂眸压低声音道:“臣以为,太常寺少卿杜成美两次为陈子荣出言开脱,定然与此事脱不干系!”
沈映唇角上挑,对谢毓点点头,“朕也相信此事应当与你祖父无关。”
谢毓眸光亮,面露喜色,朝皇帝深深拜,“皇上英明,臣祖父清廉辈子,把官声和清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绝不会帮考生科举舞弊,做这等有违圣人教诲之事,请皇上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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