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忍越掉眼泪,眼睛红得楚楚可怜,动人到极致:“周哥哥,想去找陛下。”
周剑星抬手为他揩揩泪痕,神色稍柔些许:“归元殿里有晏侍郎,你去做什?”
这句话成功地把孟知玉再度弄哭,他起身离开棋枰,回榻上接杯温茶,问问钺儿事宜,便着手去办借宣冶女使代殷璇之口示下旨意。
而半柱香后退出极乐殿孟知玉,也在步出极乐殿外门后换上张冷若冰霜脸,眉宇间沉着片阴霾寒意,没有止步,也不曾回望。
同片殿宇屋檐之下,貌合神离者,又岂止孟知玉与周剑星。
君入宫七载,陪帝近十年,岂不知殷璇是怎样个,bao戾无情、疑心于内性子。他微微蹙眉,对这些言论概不过耳,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抽回来。
在玄色广袖外衫下方,那只手臂上还残余着半月前受鞭痕,触之则痛,疼痛之中,更提醒他现下所居何处——万人之上,也是最无情之地。
他神情不变地看向孟知玉,低声道:“世家之子,也有脸说这些。”
即便对方说得已十足含蓄,但内中含义仍然相同。并不是什上得台面话。
孟知玉被他训斥,盯着对方那张几无变化神情,心里念头逐渐浮动之时,珠帘陡然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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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归元殿。
晏迟被留在寝殿,这几日下来连正经衣袍都没穿过,仿若禁丨脔般被圈在归元殿中,职责便是侍奉女帝陛下。
他始终记得殷璇那句话,想着陛下金口玉言、诺千金,因而努力地想用曾经所学把阿青要回来。但这几日下来,他招数套路几乎都用尽,殷璇除每日折腾得更久些之外,从未开口称赞提及过
近身侍奉周贵君檀慈进入内中,看眼孟知玉,随后立在周剑星侧,开口道:“归元殿宣冶女使话,给晏侍郎拨去个侍奴,就用孟公子身边那个叫阿青。女使说有劳千岁,人多,怕孟郎主用不上,摆在面前心烦。”
周剑星轻轻颔首:“知道,下去吧。”
等到檀慈退出内室,身旁人半晌无话,到头才闷出声哭腔,音含哽咽:“哥哥……”
孟知玉生得俊俏貌美,眼眸像是猫般,圆而润泽,唇色点些口脂,略略发红,此刻委屈得眼眶发红,眼尾涌起许绯色,眸中含泪,欲落未落。
“……就欺负。”他孩子似忍回哭腔,那双泪眼朝周剑星看去,“凭什他们靖安宫总这样宠眷不衰?先是个帝驾为其移苏枕流,再是七日圣恩晏迟,连徐泽那个面善心黑都混账也揣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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