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这多……”良久,她轻轻道,“很多人事无成,就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若是凡事都要这样顾虑,只会束缚手脚,什都做不。”
赵冰蛾从来都要强,不尊天不敬地,不服人也不信命,她从小跟着母亲学刀练武,挽月刀变化无穷,练刀人也喜怒无常,直以来锋芒毕露,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肯为谁屈折。
她欲成之事,不择手段;她欲求之人,至死不休。既然尚有人事能尽,赵冰蛾就决不会顺应天命。
可惜那个时候,她还不懂什是人心难算,天意莫测。
三日之后,色空初初醒转,便随众僧人走,不见回头,也不见留恋。
喝,带上几个无相寺僧人就下断崖寻人,活要见人,死也得见尸。
他们找到魍魉门主尸体,却不见色空,心下略定,沿着血迹路寻找,正好看到赵冰蛾背着色空手脚并用地爬上山路。
“何姑娘!”端涯道长愣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何怜月”,巧合得让先前疑虑更深些,只是他为人谨慎,并没露出端倪。
再见色空昏迷不醒,以及赵冰蛾身血污狼狈,虽然被掩盖不当痕迹,几个年轻僧人并没觉有异,观察入微端涯却心头沉。
他让僧人们接过色空走在前面,自己落后步扶住赵冰蛾,千言万语在喉间打个转,最终还是叹口气,道句“孟浪”,将赵冰蛾打横抱起,以免加深她痛苦。
赵冰蛾在山头风中默立许久,才听到端涯告诉她,无相寺方丈伤重恐时日无多,要立色空做首座和尚。
昔日调侃,语成谶。
色空年岁不过而立,却德业兼修、文武双全,被方丈寄予厚望,此番更于思决谷战居功至伟,被立为
赵冰蛾躺在他怀里,看着已经不再年轻道长面色沉凝如古松老石,眼眶忽然有些湿,可惜她是不爱哭,只能在他肩膀上轻轻靠:“多谢道长。”
端涯摇摇头,轻声道:“你呀……大错特错,好自为之吧。”
“喜欢他,愿意这样救他,算什错?”赵冰蛾低声道,“他是和尚,可以还俗;是……,可以为他改邪归正。这样,哪里不好?”
“那他是否也如这般喜欢你呢?若他并未如此,等他醒来该如何自处,又该怎样面对你?”端涯听她承认,更是叹气,“你愿意封刀弃剑,可是正邪偏见、世俗伦理愿不愿意放过你们?何姑娘,感情确是两个人事情,但要想得偿所愿、与子偕老,却往往要尽人事、听天命。”
赵冰蛾心头发颤,拳头也捏紧,哪怕端涯话不中听,她也知道他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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