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支队伍消失在厉鬼坛尽头,白准长香也烧完。
霍震烨把那那两枚古钱还给白准。
“送给你。”
回程路上,白准就在车后座睡着,霍震烨把西装外套盖在他身上,边开车边把玩那对古铜钱,像小孩子得望远镜,时不时拿起只放到眼前。
从古钱孔里看出去,长街上处处都是蹲在街边抢吃供饭野鬼,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赤着脚抢饭吃。
霍震烨取下古钱,眼前依旧是朗月清树,四周依旧荒无人烟,只是夜雾更浓几分。
他再次举起钱币,眼前景色又变,神明大轿越靠越近,牛头马面用铁链拘住恶鬼,缓缓跟在金轿后面。
他这才知道白准说,晚上更热闹是什意思。
白准扎纸献白天就已经烧化敬神,此时却出现在队伍中间,只是不用人抬,神像自己走动。
等金轿抬到面前,白准把抛出黄纸冥币,在小香炉中上桩香:“你也上柱。”
岁三巡,就是赈济厉鬼,保方太平。
如今这年月,租界里种日子,老城里又是另种日子,连城隍爷也进不租界。
白准在路边设祭坛,摆上香炉,点上长香,时不时撒出把纸钱。
“这是在祭什?”霍震烨举目四顾,前面是荒路,后面是树林,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空旷冷清,夜雾弥漫。
白准唇角微挑,从袖中倒出两枚古钱,递到霍震烨手上:“那就让你开开眼。”
被霍震烨看,纷纷扭头站起,青白着脸往汽车边围绕过来。
白准在后座翻个身,轻轻咳嗽声
霍震烨按他说点香,再抬头时,他看见队伍里有几张熟面孔。
喜红如愿穿上新旗袍,她手里拿着根长绸带,带子系在乔少爷脖子上,翩然婀娜走在队中。
周裁缝拿着剪刀站在她身边,两只眼珠瞪在她身上,刀尖对准她脖子。
宋瑛牵着个小孩,笑盈盈跟在队伍后面,这回她终于找到儿子。
白准将做好纸扎烧化,看队伍从眼前走过,亡魂收到东西,欢欢喜喜跟在鬼差身后。
霍震烨接过古钱不明所以,开元通宝,算是值钱,也不至于到让他开眼地步。
等他看白准凝望远方,他又低头看手里古钱,好像明白什,把古钱举到眼前,从钱孔中看出去。
方才还空无人南郊荒路上,热热闹闹走着长队人。
红白灯笼摇曳而来,最前面八个头大身细鬼面人,抬着顶大金轿缓缓行在路正中,青面小鬼敲锣打鼓跑在前面,獠牙恶鬼举牌摇旗跟在后面。
“城隍出巡,万鬼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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