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相处,他就越能感知到他周身凌驾于年纪相貌等等切外在帝皇霸气,和珅虽不多话,但都默心暗记学习,因而越发地能声色不露:“皇上可是为山东赈灾事忧心?”
“还不止,钱沣不仅参国泰于易简上下气,拿沙石兑陈米来赈济灾民,还参他们亏空库银中饱私囊,达百万之数——这可不是骇人听闻?!”乾隆站起身来枯着眉道,和珅轻轻巧巧笑:“这是钱沣不识礼处,皇上知道这人就是个石头脑袋,又好邀己名。做着左都御使就要谏再谏非得拉扯出什事儿来给自个儿争个铮臣好名儿——国泰于易简都是世受国恩封疆大吏,岂有胆大妄为负恩至此理儿?即便他真风闻什,也该密折上报,这大剌剌地送进军机处,不仅有碍物议,军机大臣们看,心里也未必没有刺儿。”
他说“军机大臣们”实际上直指于敏中个,不着痕迹地将刀锋指向这个领班军机,乾隆经他提醒,才记起这于易简可不就是于敏中亲弟弟,虽说当初于敏中升入军机,就堂而皇之地给族中诸人都送份拒客书,表明自己大公无私心,当时自己还夸他忠心谋国,可事实上,眼见未必就实,若钱沣所言属实,于易简小小个布政使有胆子亏空百万两,于敏中真干干净净没半点干联?
正当此时,高云从端着碗酥酪进来,原是怕乾隆晚上办事腹饿早预备下点心。可乾隆此刻暗火狐疑并郁结在心,见着热腾腾油腻腻哪还有胃口,和珅只看眼就道:“把这个换枫露茶再进上,要冰水沁过。”高云从愣在那,什时候轮得到和珅这个三等侍卫来越俎代庖发号施令,可瞥见乾隆眼神,他就知道和珅这回又合乾隆心意——自己辈子都在伺候人,怎就没学上他半点察言观色本事?!面忙不迭地命宫女去御膳房备茶,面才哈着腰谄笑道:“皇上,于中堂在乾清门递牌子侯见呢。”
乾隆呆着脸道:“这会子不早,没工夫见他,有什事明天早朝再说。”
高云从哪敢多话,连忙退出去传旨,出军机处向东走百来步果还见于敏中身朝服地跪在乾清门外,迎过去大声道:“皇上有旨,时辰不早,于中堂有事早朝再议。”
于敏中怔下,他圣眷优渥之时,再迟面圣皇上都无有不准——这次他是日间听说钱沣折子大惊失色,才急地连夜进宫辩白表忠,没想到乾隆连个机会也不给他!他本就是白面书生,此刻张脸在夜色里更显惨白,远远地望向军机处星点灯光:“皇上此刻召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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