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铎举火机,“啪”地点,小心翼翼地给他点上火。
宋玉章猛吸口,又从嘴里喷出大股烟雾。
沈成铎盯着他吞云吐雾侧脸,低声道:“孟庭静请过去做客。”
他话出口,便觉得自己神经,怎还跑来叫宋玉章给他做军师?兴许是以前两人合作讨论成习惯,他抓心挠肝地想走,脚步却是挪动不,仿佛心中本能地觉得宋玉章
孟庭静扭过脸,大步流星地往堂内走去。
沈成铎接到邀约,心中又是大大地跳。
孟庭静主动请他上门做客,这可是大姑娘上花桥——头回啊!
孟家佣人垂着手在边等着,沈成铎没有口答应,反而是犹豫起来,现在海洲可是随时随地都会变天,他每步都得想好再走。
这个时候,孟庭静忽然请他去做客,会不会和宋玉章有关呢?
平静下来。
当时,他就是因为太着急而犯错。
这回,他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孟庭静转过身,缓缓在贵妃榻上坐下,五脏六肺仍是火烧般地疼痛。
傅宅这场大火蹊跷,他必须得想,也必须得查,但不能打草惊蛇,不能动分毫声色,那封电报往高里说,几乎可以算是假传军情,已经是耗尽李自峰同他人情,为就是让张常山自乱阵脚,这是最后次机会,那他就不能乱,他必须更冷静,绝对,像同他无关般冷静。
沈成铎难得有礼地拒绝孟家佣人提议。
孟家佣人走后,他鬼使神差地又去趟地下室。
宋玉章正坐在新送来被子上自斟自饮,他半屈条腿,姿态不像是在牢房,还是跟从前样,很闲适模样,他见沈成铎,晃酒杯便笑:“沈兄,给烟不给火,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沈成铎也笑,他从口袋里拿火机过去,“宋兄,是失误。”
宋玉章从口袋里掏烟叼在嘴里,懒洋洋地走过去,人往栏杆上靠,嘴里那根雪白烟便斜斜地从铁质栏杆缝隙中冒出来。
孟庭静枯坐夜,黎明太阳蜿蜒地照射到他脚下,他扬声招来佣人。
“去请沈成铎来家里做客。”孟庭静哑声道。
佣人应声,立即跑出去。
孟庭静在贵妃榻上又坐片刻,站起身回到浴室内冲洗个冷水澡,将夜长出来胡子刮净,头发也梳得丝不苟,换上身银灰色缎袍,神采奕奕地走出屋子。
院子里并排放两把摇椅,在晨露中散发着油亮光泽,孟庭静走过去,在那把簇新摇椅上抚摸下,掌心抹出片冰凉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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