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静将扇子放在膝头,“汤太酸。”
宋玉章笑笑,他俯视着孟庭静,发觉单看脸孟庭静俊俏温雅,带着股斯文清贵书生气息,好看,很好看,尤其是这副心中怒海翻腾,
他做惯花花公子,极为熟练地向后头招手,园子里小杂役伶俐地跑来,宋玉章饶有兴致道:“你们这里是怎个玩法?花,银,还是赏钱?”
小杂役听就知他是个会玩,忙道:“都成,凭大爷您高兴。”
宋玉章笑笑,“那就都来吧。”
小杂役接他手里钱,高兴得快厥过去,“冒昧问您贵姓?”
宋玉章扭脸,看向面色绷紧孟庭静,他爽朗笑,道:“就说是孟二爷赏!”
尤其好……想到这里,孟庭静就不想,他上火更厉害。
宋玉章不吭声,孟庭静也不理他。
终于是声急锣开场,才叫两人之间不那寂静。
今日唱曲目是《玉堂春》中折,这是小樱桃登台戏,离开戏班后,小樱桃在家里唱过几回廖作消遣,宋玉章便过耳不忘,觉着很是亲切,听着,不自觉地用手指在桌上点拍子。
孟庭静其实不爱听戏,只是不想被动地受宋玉章摆布才提出听戏,眼见宋玉章如此怡然自得地陶醉其中,他心里又不舒服。
小杂役下去,孟庭静斜宋玉章眼,“什意思?坏名声?”
“这怎是坏你名声?”宋玉章笑道,“捧角,又不是什坏事。”
孟庭静“呵”声,手里折扇收展,眉眼都是烦躁,他突然道:“上火。”说完又是有些后悔,隔坐宋玉章已马上站起来,绕过圆桌走到他身侧,“真?看看。”
孟庭静半坐在椅子上,瞥眼看他,眸光中闪着点冷意。
宋玉章干脆坐到他椅子扶手上,单手落在他肩膀上,作个搂抱姿势,“怎上火?天太热?”
这真是件怪事,他对宋玉章好像是哪里都看不顺眼,可宋玉章不在他眼里时,他又更不痛快。
家里姨娘虽多,可他父亲对这些姨娘也几乎都是个亵玩态度,所以其实孟庭静不大知道“爱”是怎样表现形式。
孟素珊倒是挺爱宋晋成,而且是爱大发,爱得卑躬屈膝灰头土脸,爱得宋晋成在外头折腾出两座小公馆也照样睁只眼闭只眼。
孟庭静看不懂孟素珊爱,也不屑于那样爱,无论是被讨好,还是讨好谁,孟庭静都不喜欢,他觉着这样爱,两者个下作,个下贱,般配倒是般配,但不是个好般配。
折戏唱完,宋玉章在上头鼓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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