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兴奋只持续大约十五分钟。
回到家,谢兰生就冷静下来,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坐立不安。
与邮寄后兴奋不同,谢兰生瞬间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连父母唠唠叨叨都不愿意再理会。
他工作已经完成,现在能做只有等。
如同个母亲等待在外打拼孩子只言片语,谢兰生也惴惴不安,日夜难眠辗转反侧。
谢兰生手里攥着说明,扫眼,有些然,又轻飘飘地扔回去,说,“放那吧,等会儿给你贴上。”在谢兰生贴邮票时她已经开始服务下个顾客,这会儿谢兰生回来,她手里活却还没完。
“谢谢谢谢,真是辛苦您。”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谢兰生却并未离开,只钉子般站在那里。
柜台大妈又瞥他眼:“行,放那吧!你可以走!”
谢兰生则好脾气地笑:“大姐,这个说明太重要。也知道您不会忘,但还是想亲眼看见它被帖在箱子上,图个自己安心罢。”
大妈抿唇,没再说话,却把手里那个包裹给捣弄得哐哐直响,惹得包裹主人都白谢兰生眼,嫌他多事,可谢兰生非常坚持,杵在原地不动弹。
他就像有强迫症般,闲下来便不断回想拍摄时每个细节,会儿觉得这里不好,会儿觉得那里不好,又想改这里又想改那里,然而因为知道切都已经是不可能,便徒劳地唉声叹气。
他用最大度数放大镜和最苛刻眼光看待《生根》这部作品,虽然明知它受众可能根本不会在意,却还是难受。
比较奇怪事情是他从来不怀疑祁勇。他没想过焦点会不会错,画面会不会虚,在他眼里,莘野、囡囡、祁勇、岑晨肯来帮忙就已经是最大福,他不应该指责什,他唯能指责对象就只有他自己。
有时,因为不想过于纠结,谢兰生
等处理完手头件,柜台大妈把谢兰生包裹十分粗,bao地扯过去,在说明上涂点胶,把贴在箱子侧面,又“咣”声把谢兰生宝贝胶片扔进后面包裹堆,道:“行吧?!贴上!走吧?”
“……”谢兰生摸摸鼻子,说,“谢谢谢谢,辛苦您。”被摔下他挺心疼,不过几本胶片都已经被寄掉,给海关说明也贴上,他完成件大事,还是开心。
从东四十条所出来后,谢兰生连走路都变得颠儿颠儿。
他走两步,越来越雀跃,越走越快,分钟后终于是在北京街头跑起来,穿过街道,穿过人群,风撩起他额发,他像只乘着风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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