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莫青荷匆匆往前步,像小时候样撞进莫柳初怀里,他心疼地抱着那薄如纸片身子,呢喃道:“你别说,明白。”
莫柳初身影消失在街角,莫青荷站在盏街灯下静静看,胸口呼出气息滚烫,眼睛却是干燥,他想,究竟要经历多少离别,个人才能走完他生。
然后想起很多年前锣鼓和戏衣,想到起嬉闹师
叹道:“那你就去吧。”
冬天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大街上个人也没有,路两旁白墙横七竖八粉刷着些欢迎日军进城标语,破坏这条马路优美欧式氛围,莫青荷拎着皮箱,深脚浅脚在青砖路面快步行走,他想招辆黄包车,却发现附近空无人——自从日军进城,地痞流氓横行,正经百姓们都闭门不出,到处是片萧条景象。
他越走越觉得懊恼,怎都不愿意相信这个结局,他花费三天时间等候人竟然是莫柳初,而莫柳初再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人,莫青荷回想起去年在北京大学与师兄偷偷相见情景,只觉得命运是把刻刀,它能把人改变成任何你永远想象不到样子。
然后他想起任务,对自己莽撞感到万分后悔。
如果他还有办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返回麻将馆,但事实是他别无选择,莫青荷原地转身,边往回走,边硬着头皮揣测怎样跟现在莫柳初谈条件,如果实在走投无路……
他刚刚拐回麻将馆门前小路,正看见莫柳初迎面朝他走来,低低压着帽檐,走得很快,错身而过时也没有放慢脚步,肩膀重重撞莫青荷下,就在交错瞬,莫青荷感觉手心被人塞件东西。
低头看,是张折成方块小纸条,背面写着段陌生地址,正面是潦草段话,写给个叫于老板人,还没来得急细看,似乎是说租用卡车运送货物,出城日即返云云,右下角署着两个字:老金。
按照特务交接情报原则,莫青荷知道自己不该回头,但他用余光看见莫柳初突然停住脚步,他也跟着站定,阵冷风卷过,香樟树叶子片片往下落,掉在清洁石板路上,能听见细微喀拉声。莫柳初看着他,嘴唇动动,用近乎耳语声音说道:“快去,晚就没用。”
他站得笔直,还保留着戏台子上习惯,但身体过于瘦削,肩膀成个“”字,西装好像穿在个纸扎架子上。见莫青荷眼露疑窦,莫柳初苦笑道:“你就是不相信,无论师兄做什,总不会是要害你。”
“去年事,师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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