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自己为何有这样情绪,她只是清楚知道,那九生他娘,本就是个讹钱为生,平日里所有人都对她骂骂咧咧,现在却成个纯良孤苦老妇人。
而他们说那王大人儿子,才是个真正色中饿鬼,糟蹋不知道多少好姑娘,只是仗着家大势大,所有人拿他没有办法。
她静静看着切,捏紧手里灯笼,然后她看见个衣着华贵女子被个二十多岁男人拖出来,随后个男人嘶吼出声追出来,大吼道:“娘!”
追出来青年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玉冠早已歪斜,如绸墨发凌乱散开,衣衫上沾染血迹,他脸上全是眼泪和愤怒,然而饶是如此,却仍旧没
梦里漆黑长夜,她摸索在路上,提着盏灯,走得很急。
月光落在羊肠小道上,映着她纤瘦影子和摇晃灯光,仿若幽冥使者,提灯夜行。
不远处,小巷尽头,灯火通明,有许多人站在那里,议论声中夹着哭喊,男人怒吼和女人尖叫声交织在起,似如地狱被拖到人间,听得人头皮发麻。
她走出小巷,混入人群,心跳得又快又急,只听旁人议论着道:“顾家这是犯什罪啊?”
“哪里是犯罪?”围观人道:“不过是王大人缺粮饷,宰头肥羊罢。”
她侧目看去,说话人是城东说书位先生,消息极为灵通,他叹口气道:“梁王谋反后,范轩领兵入东都,说是清君侧,却在夜间杀完所有李姓子孙,而后挟持太后百官拥他为帝。他不过只是个幽州节度使,就敢自称天子,其他各方英雄谁能服气?于是各地节度使打着灭反贼名义都自立为王,乱世来,咱们王大人,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
“不过也怪这顾家,”说书先生扇子指,所有人把目光落在那朱红大门之前,大门前有个女子,正被官兵抓着头发拖出来,她叫得声嘶力竭,然而众人却是十分冷漠,听着那说书先生道,“他家本就富庶,当年仗着与梁王沾亲带故,就在扬州横行霸道。他那儿子顾九思,向来是个不成气,整日赌钱生事,若非当年他打折王大人长子腿,今日这场灾祸,或许还轮不到他们。”
“是啊,”说起顾九思,所有人立刻附和起来,忙道,“他当初不仅打折王大人腿,还听说,他还当街纵马,差点踩死九生他娘呢。”
这开头,所有人都议论起来,不过顷刻之间,柳玉茹就清楚听到,原本不过只是个喜欢打架赌钱纨绔子弟,突然就变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混世魔王。
她觉得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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