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传武人高马大,仰躺着,两条结实长腿杵在座位空间里,愈发显得局促,压抑。传武喉结抖动,喘息……楚珣侧过眼默默看着人,二武虚弱潮红呼吸急促样子,让人心动,戳到他心坎里最脆弱地方。喜欢个人可能就是这样儿,无论对方狼狈落魄成个啥样,无论海角天涯。
依楚珣这时考虑,两人已经露相,他又带着受伤二武,无论走海陆空哪条逃亡路线,都不安全。楚大校这种时候也别逞能,为今之计,直闯中国领事馆寻求“庇护”是最稳妥捷径,好歹先找个歇息疗伤地方。
洛杉矶地区道路交通发达,然而人口稠密,人多车多,楚珣还没来得及进城,就被堵在半道上,堵车。
没来过洛杉矶,不知道什叫做堵车!八条车道组成高速公路全部拥堵,车辆排列整齐,以龟速缓慢爬行。放眼望去,前方堵得密密麻麻,连根针都插不进去。原本二十分钟进城路,楚珣足足开个小时,待到他开进城区,已临近中午,商区店面
凌晨跑路驱车数小时,楚珣最终遥遥望见大洛杉矶地区高楼街景,繁华市区横贯眼前,宽阔高速路上车流穿梭不息。他这路,精神高度紧张,身边又带着伤员,身心俱疲,眼瞅着条路就要跑到终点,整个人顿时松垮下来,浑身从骨头缝儿里溢出疲惫和酸痛。
传武在副驾位上静静躺着,高烧不退,看起来似乎陷入半昏迷状态,嘴唇干裂焦渴。
再结实硬朗身体,也禁不住这烧。尤其以成年男人年龄和身体状态,病来如山倒,真病起来完全动弹不得,比小孩发烧更邪乎。
楚珣趁着堵车工夫,给这人灌口水。口凉水灌进去,直接从嘴角冒白气儿蒸发。他摸上去,二武头和脖子烫得像刚出锅烤饽饽,热气腾腾。原本用发胶捯饬出头酷帅发型,全都塌下来,头发凌乱,虚弱得像小孩。
传武睁下眼,烧得不清不楚,眼神却极其平静,对楚珣微微闭眼,嘴唇嗫嚅。
楚珣:“你说什?”
传武像是下意识地不断自肯定:“抹油事,好着呢……”
楚珣心疼:“别说话,乖。”
传武断断续续地唠叨,男人在最亲近人面前才会偶尔露出孩子气,也开始乱扯:“俺在家里那会儿……小时候发烧,夏天……俺妈妈,就把炕洞里柴火掏走,填上大冰块,弄成个冰炕……被窝捂,俺在冰炕上睡宿,睡觉就好人个……抹油事……”
楚珣忍不住骂句:“你那是亲妈,竟然也把你养这大!……换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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