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蹦上谢子京掌心,照例用爪拨开长毛,圆乎乎黑眼睛盯着谢子京。夜很黑,谢子京看不到它眼里影像。但那里头应该有个自己。
“你好啊。”他小声说。
“初次见面”显然是不对。在过去他曾经触碰过这只兔子,他还知道这只兔子喜欢看丧尸片,知道它最喜欢那个演员——这些事情都在小记事本里写着。谢子京并不清楚是因为过往记忆正在不断地重新浮现,还是他看太多次记事本,所以存着这样印象,兔子太可爱,他摸着它软乎乎丰厚毛发,心里只有个念头:定很喜欢它。
所以秦戈总是劝自己,不应对此怀抱任何期待。
他不说话,谢子京也不说话。秦戈听见远处有人喊谢子京,声音很像雷迟。
“……你和雷迟来查案子?”他想想,“查之前七桩谋杀案?”
“嗯。”谢子京盯着跟兔子闹成团狮子。
他狮子心情非常好,而且和平时愉快还很不样,久别重逢样充满庆幸和喜悦。
谢子京跳下海堤,嚅嗫半天问出句:“你怎在这里?”
秦戈:“你又为什在这里?”
巴巴里狮扬起头闪亮鬃毛,像搓球样把长毛兔揉来揉去。兔子原本还怕得直流眼泪,被它搓得原地滚两圈之后,倒是镇定,反手抓住狮爪,张嘴咬住。
秦戈也不打算阻止它们。他知道兔子现在很高兴,很快活。“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写。”秦戈蹲在地上看兔子,“人家口就能吃掉你。”
谢子京也蹲在他身边,看看秦戈,又看看兔子。
“……能摸摸它吗?”他问秦戈。
谢子京把手放在沙滩上,手心朝上,“嘘嘘”地冲长毛兔招呼两声。
长毛兔立刻注意到他,几乎瞬间就松开巴巴里狮爪子,奋起四条腿往谢子京这边跑来。
秦戈:“……”
秦戈现在觉得有点儿丢脸。
秦戈不怎理会他,又或者是不想看他。谢子京突然出现让他大吃惊,但在吃惊瞬间,仍然有强烈,如同海啸般喜悦从心底深处涌出。
他明明已经打算为彼此感情支付不永恒生命和不长久时间,还有尚不够好自己。他甚至还跟谢子京聊起过以后应该怎生活,多大房子,多远路,养猫还是养狗,怎样度过日出日落每天。
但谢子京——或者说,际遇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像是极闷热夏天里,打雷却没有下场雨。像是深冬某个日子,温好酒,烫好小菜,天黑透雪也没有来。
他是你等极也不会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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