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才无奈笑声,稍稍转开注意去着人端御膳来,领着往侧厢走:“今儿早想着宣你来,他们就备炖肘子,你也喜欢,就多吃些补补。瞧着御史台办案子是累,你都瘦。”
也不敢说这瘦是因家里不给吃肉弄,只能从他袖间斗胆拉他指头,随着他走着也就只应话,不怎搭腔,但眼见他言语稍松快下些,心里也就松快下些。
那时只觉瘦不瘦是没个紧要。
若是瘦倒能得他这番专程怜,那瘦得也不怎冤枉。
【佰陆肆】
禄都是朕批,朕还能不知道?”
笑笑,“那谢皇上吧,还指着这点儿银子请你吃饭呢。”
皇上闻言,笑意顿顿,渐渐也淡下些,慢慢道:“清清,眼下出不去。”
“哎,知道。”应下他这声,然后掰他手把银子搁在他手心儿里,“那折现吧,总归也就这多,就都给你。”
“给做什?你这羊毛还出在羊身上呢。”皇上握着那银袋儿好笑起来,这时他面上凌厉气儿终于消,舒开眉目要再塞回给。
许多时候想想,皇上登基入班后,俩倒不是就生分,但只许多事儿,人大反知道不应说。
如皇上从来不与提他当年为何将他母后遁入佛堂,也如再不似往常那样跟他抱怨琐事,年两年地过来,俩也都淡淡祥和,如此好似近人情更怯,可也不知是哪面瞧来,又觉出更亲近。
大约是因愈来愈像他。
那天儿在尚书房用完膳,搁下碗想想,还是同皇上说,下月
忙把银袋儿按他手里:“皇上有所不知,坊间传闻——俸银都肯交给家里爷们儿才是好爷们儿,你就权当稍稍养养你罢,多原也养不起,爷你如今……也更金贵——”
“这点儿够什?”皇上捏着鼻子把打断,反手把银袋儿扣手上,“你还是带回去罢,别到时候叫你爹知道。”
便也就把银袋儿收回来笑他:“你都做皇上还怕爹啊,那爹还挺厉害。”
“你爹可不如你厉害。”皇上掐着下巴晃晃,“若非看在你是他儿子他是你爹,他怎闹得住?如今他倒没法子关你,却还担心他揍你,你在家就顺着他些,甭叫他打。”
这话只好应是,可心里却想着要是回家再闹,那依旧不可能就顺爹,故说到这儿倒还是换个话头好,由是便执他袖子道:“皇上,你要不留微臣用个膳吧?微臣为国事操劳整天,已然山穷水尽前胸贴后背,求皇上可怜可怜微臣肚子,赏口饭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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