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耷拉个脑袋作甚,”皇上笑着,手指敲敲跟前儿桌子,“长得见不得人?”
入宫第日还没人教习说话做事儿规矩,想到什就说:“太子爷赎罪,这是守礼不敢妄视,同您长得如何没甚干系。”
说完当时还觉着自己颇有急智,自鸣得意片刻,然这话其实是失礼,好赖把皇上噎会儿,当中小太监都送碗筷来搁在跟前儿,他愣是时半会儿没再说话动作。
他不开口也不知道该不该吃,饿得眼睛都快绿偏偏守着桌子佳肴不得动手,只能盯着碗筷干着急。
正想着待会儿能开吃是先吃水晶烧麦还是蟹黄包子好,下瞬竟忽有只手伸来将下巴捏住抬起来,惊疑不定中顿时对上皇上张冠玉般脸,他眉梢眼角里都是揶揄,斜斜挑起来看着,像是在寻衅。
道吃。
这叫惊惊,要抬头又想起娘嘱咐在宫里别随意抬头,便就又低头,老实巴交道:“太子爷还是自个儿吃罢,辈位轻,当不起。”这说着好似又有些没规矩,赶紧慌不择言补句:“也吃过,不饿,您吃您吃。”
实则不饿才怪,也就路上啃两个蜜饯儿,入宫印信巡查折腾早还差点将那蜜饯儿给没收,饿得能吃头牛。
大约皇上当年也没见过这土里土气说辞,彼时只好笑地搁筷子,盯着头顶道:“你大清早折腾进宫,上哪儿吃午膳?善德门那甬道上还开着面馆子不成?”
得,他说面馆子就吞口水,“没,没开。清早吃。”
吓得连忙挣下巴又埋头下去,脸颊耳根都烧呼呼地发烫,胸腔里砰砰直跳,俩眼珠子都不知道怎转。
终究头顶上落下皇上声轻笑:“现下同有无关系?”
连忙鸡啄米头点桌:“有有有。”
“嗯,”皇上口气终于满意些,也不再管是不是耷拉脑袋,只拿搁在桌上
当下是真想找个面馆子捞两簇葱花儿阳春,最好再配个香豆腐。
真是口水都要流出来。
“清早吃能作什使,现下都过午。”余光里有小太监被皇上点着搬个板凳儿搁在桌边,皇上不疾不徐道:“待会儿去勤学馆东西可难吃,你现下拘礼过会儿就难捱,自己掂量着罢。”
他这话说得颇具情理,因勤学馆东西侍读选考时候吃过,是不大合胃口,然不吃大约只能饿下午。
同饿下午比起来,爹嘱咐祝宴仪礼之事忽而变得飘忽不定,连连从善如流摸到桌边去坐下,埋头干脆道:“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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