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总也不会那容易。
秋源智倚在车外壁上含笑看向裴钧,烟绿狩衣广袖下徐徐伸出二指:“本君条件,是劳烦裴大人再费心二,为本君择选两名陶土匠人带回承平,如此,本君回京后就即刻向天子请辞,不日便随同重病国姬起,出关返回承平。”
裴钧听来只觉意料之中,看看秋源智,笑起来:“殿下本是执意不肯,何以士别三日,却转怨为乐、应得如此轻易呢?”
秋源智抬袖掩唇轻笑,低声道:“不知裴大人可曾听闻过,承平有句古语,说‘勿怠贵人之言,怠言者多舛’。”
裴钧未明其意,秋源智便袖起双手,竟因言像裴钧揖:“本君改换心意,实则大半只因裴大人数日前赠那卦。当时本君怒中未察,可事后细想来,却觉那卦竟恰合目下境况,冥冥之中,似乎是天意安排,于是,
姐姐那事儿出,你今后与姜家水字辈儿人,怕就都难处,这要是再绝皇上庇护……”
他没有说下去,只忧心地看裴钧眼,轻咳声,“子羽,你真觉着咱们联通晋王爷,就能扛下那些?晋王爷他胸有丘壑、腹藏鲲鹏,所谋者定另有高位,们若不留后手,怎知就不是为他当绣娘、作嫁衣?”
裴钧静静听完他话,在江风日下凝眉想想,沉声道:“师兄,李宝鑫进吏部,票议都会跟你,晋王不过是塞人来填这缺以免蔡家觊觎罢。若李宝鑫真是他心腹,他怕还不敢贸然就塞进六部来做头阵。既然们想要人进不来,蔡家人能进又不想要,那用这位置做个顺水人情倒也不差。就算日后晋王所图甚大,要用到六部之处也比比皆是,不应会有卸磨杀驴之日,就算有那日,卸下六部十二职谈何容易,而朝中官事错综复杂,其他几家又如何会坐视他门独大……”
“你信晋王?”闫玉亮兀地出声,弯腰在地上磕磕烟灰,把烟锅熄。
裴钧垂眼看着那烟锅中渐灭火星,想想道:“想试试。”
“那错怎办?”闫玉亮收起烟杆子看向他。
裴钧避目看往奔腾江面,笑笑:“但愿别错吧。”
“是啊。”闫玉亮笑着拿烟杆子敲他肩头,“不然先过河拆桥就该是你!才不信你点儿后手没有,到时候就看你们谁算得过谁罢。”
闫玉亮说完这话便也走开,裴钧再吹会儿江风正要找姜煊上车,回头却见不远外承平车队里,是秋源智正向他微笑招手。
他四下看看无人,便走过去跟秋源智打礼致安,果听秋源智开口,便是应承放弃和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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