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本只是顺口说,可这话却叫裴钧不禁怔,倏地便真由此回想到当初,只觉切也诚然如萧临所讲——要是他当年没有入青云监考学,而是依然和萧临起考武举、参军,那大约之后裴妍嫁人事儿不会发生,他醉酒扒萧临裤子事儿不会发生,和姜越彼此猜忌、暗中作对事儿不会发生,从翰林点去御前侍读事儿也不会发生,那之后切切顾此失彼或荒唐终……就都不会发生。
原来不知时从不觉,命运竟在漫漫来路上有如此多暗藏迷云岔口,旦选路往后走,或然要到很久之后才会知道那岔口分割是怎样千差万别际遇,而到那时,人却是没有机会去重来次……
旁姜越正听萧临继续说道起刚参军事情,此时却见裴钧久久不语,不免眉头就轻蹙起来,先止萧临,问裴钧道:“裴大人可是还忧心王妃?”
裴钧回过神来,见姜越正脸关注地看着自己,忽觉心下突,赶忙扯出个笑来:“忧心归忧心,切后事却要等
,还不快进去看你娘!”
姜煊被唬得摇着脑袋挣脱他手,迈小腿就奔进帐子去看裴妍,此时裴钧再抬头去看姜越,只见姜越正抬手掩笑,低头并未说话。
倒是旁萧临见裴钧没跟着姜煊,怪:“你怎不进去?”
裴钧走去他和姜越中间道:“都能猜到裴妍第句话该说什,进去讨骂呀?”
萧临瞪着他问:“她会骂你什?”
裴钧听言,抬眉就学着裴妍神态,句温和句严厉道:“煊儿今早吃什啦?——裴钧!你怎只喂孩子吃菜粥呢?”
他眉眼跟裴妍本就三分相似,这学裴妍高眉冷眼样子更是活灵活现,叫萧临时忍俊不禁,要笑,却又想到裴妍此时身陷牢狱不可脱身,便又笑不出来,念及旧日情谊,不免也时隔久远地抬手拍拍裴钧肩头,宽慰他句:“往后让她自己出来带孩子就是,你也别多想。”
裴钧皱眉叹气应声,这时看眼身边姜越,想起问句:“晋王爷,您和萧临挺熟啊?”
姜越点头笑道:“不错。当年孤第次随军去北疆,正遇上边防吃紧,朝廷就抽调关西军救援,那正好是萧老将军部下,萧临便也在营中,曾与孤并肩作战七八月,算是同袍战友。”
“您还别说,”萧临笑着接他道,“王爷您别看裴钧现在这文官样儿,实则他当年本也要考武举,要不是他娘不许他参军,他就跟块儿拜到爹帐下,那咱们指不定能起上战场呢,他还做什少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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