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应该是很难过。
在长大过程里,道理和对错她已经听过太多,她只想听到句可以撒娇安慰
在冲上去那瞬间,陶枝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以为自己很会打架,她不怕痛,从小到大她不知道跟人打多少次架,但是只有这次不样。
那种成年人力量和压迫感她根本没办法抗衡。
陶枝强忍着想要哭冲动,朝陶修平伸出手。
陶修平抱住她。
陶枝:“……”
季繁伸出根手指悬在她面前,紧张地看着她:“这是几?”
陶枝翻个白眼,哑着嗓子:“又不是傻子,神经病。”
季繁长长地舒口气,屁股坐在床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吓死老子。”
陶修平倒杯温水递过来。
不听使唤。
病房里片寂静,灯关着,只走廊里光悠悠地透过四方玻璃洒进来。
她躺在床上,安静片刻,缓慢地整理下脑子里混乱信息。
在意识和视线彻底陷入片黑暗之前,陶枝感觉到脸上有什东西砸在脸上。
温热,滚烫。
她埋在他怀里,靠着他温暖宽厚胸膛,她几乎很少感受过来自父亲拥抱,小时候还会撒着娇往爸爸怀里钻,长大以后就再没有过。
陶修平摸着她头发。
他孩子小小团缩在他怀里,仿佛瞬间就回到久违她小时候样。
粉雕玉琢漂漂亮亮小小奶团子,看见他时候会喊着爸爸跑过来,然后要他抱。
是从什时候开始,两个人交流就仅限于,她打来电话跟他讲最近发生事情,跟他说她最近闯什祸,而他只是客观评价这件事情她做得对不对。
陶枝接过来,大口大口咕咚咕咚喝掉整杯水。
干痛得仿佛要冒火嗓子舒服起来,她拿着杯子,看着陶修平,刚要说话。
“那个爷爷已经没事,”陶修平知道她想问什,抬手理理她散乱头发,放轻声音,“枝枝好好保护他,枝枝很勇敢。”
陶枝眨眨眼,忽然非常迟钝地,觉得有些委屈,以及害怕。
十六岁小姑娘,就算平时再怎调皮,也是怕。
他哭。
她怔怔地,空茫茫地看着天花板,片刻,她挣扎着坐起身来,吃力地转过头。
陶修平坐在床边看着她,他握着她手,声音里带着难掩疲惫和沙哑:“睡醒?”
陶枝舔舔发干嘴唇:“爸爸……”
季繁窝在床尾小沙发上惊醒,他瞬间蹦起来,两步走过来:“醒?还有哪里痛吗?头晕不晕,渴不渴,肚子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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