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雨势即使不大,睫毛上还是挂上水珠,冰凉刺骨带着水汽风刮过他脸,不过已经感觉不到什疼。
“诶你干嘛呢?!”收银小姑娘突然见到个男人从入口处冲出去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跌下去,拉开窗口小玻璃探出头来叫声,随即又见到另个高大男人也急疯样快步追上前,看着像刚刚开豪车进来人,便嘴里念叨句:“今晚真是怪……”
“林南——!”祁遇白跟上来又喊他声,没几步就扯住他胳膊。
“你跑什?!这里打不到车!”
林南被他大力拉几乎跌个踉跄,再回过头来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头发贴在额头,仍然是片狼藉,哪里还看得出半分正当红演员模样。
车外雨下很久终于渐渐收住,重新变回绵细如毛雨丝。
车里人也静默良久,个在长久单恋后终至心灰意冷,个在认清自己日渐深刻感情后下决心放手。
时针走向12点时,新天就开始,过去事情终于要留在过去。不远处电影银幕重新亮起来,似乎是要开始播零点场。银幕反射出光映到林南脸上,衬得他愈发如薄纸般,细微阵寒风就足以令之摇摇欲坠。
祁遇白直沉默着,像是在等林南开口。林南自然识趣,缄默阵子后轻声问:“既然是这样,是不是现在就应该走。”
既然由始至终都是自己厢情愿,也就没有必要再自取其辱。他打算现在就回到自己租房子去。不管怎样,总还有个住地方。
这份感情耗神耗力,将他伤得乱七八糟,就像现在这张脸样。
或许是实在太冷,他又没穿外套,身上只有件不怎厚毛衣,还被雨水打湿大半,身体微微打着寒战,想用手臂抱着身体保保暖又发现
生活很现实,它由不得你胡来,就算你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疼得揪到起、连呼吸这简单事都变得困难万分,还是得找个地方睡觉,醒来后继续工作挣钱。
作为个被中途抛弃人,再留在这个车上只是徒增难堪,何况他每多看车顶眼都觉得心神俱裂。他突然伸手推门,祁遇白没来得及锁上车门,人就已经走出去。
“林南——”
祁遇白在车上喊他。
林南没回头。开始是步步往出口挪,后来变成快步,再后来直接跑起来,地上雨水被鞋子踩得溅起尺多高,沾到他袜子跟裤腿上。心里郁积无数分不清是不甘心还是难过东西,无形却沉重地压着他筋骨,非得狂奔疯跑才能发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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