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哥哥,哥哥从不伤人的……
俞远看见他的表情,心中烦躁,目光刺在他脸上:“怎么,我废了他一只手你就心疼坏了?”
俞念怔怔地望着,脸上血色早已褪尽,张口想说点儿什么,刚叫了声哥却发现嗓子在刚才已喊哑了。
“哥……我不想这样……”他嘶哑道。
“不想这样也已经这样了。”俞远重又开口,声音竟有几分得意,跟往日冷峻持重的他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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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Alpha的说话声压得很低,又渐行渐远,想必是要离开了。
俞念懵懂地在地上跪了一会儿,慢吞吞站起来,身体微微摇晃。
跪得时间长了,膝盖泛酸,双腿发软,浑身力气也都被人抽光了,心里空荡荡的。
他不笨,听了哥哥的话,想起肖默存在医院时不愿明说的表情,已经明白了一切。
色桌布来,快步引着肖默存坐到客厅,拿白布麻利地将那只还在流血的手紧紧裹住,又从腕处小心抬着。
“我先帮你简单止血,现在就去医院处理碎玻璃。”语气中尽是职业严肃。
由始至终肖默存显得格外平静,一反常态地没有发怒,甚至看上去都不如周至捷生气。
他坐在沙发上缄默数秒,眼眸间晦暗不明,半晌后才答:“嗯。”
似乎不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有多危险和荒唐,对自己从鬼门关堪堪捡回的一条命也浑不在意。
“听说他那只手连笔都拿不动了。”他痛快冷笑,“以后他别想再碰你。”
俞念心跳无端一窒。
像有凉水没入心房,一阵阵心酸凄楚的感觉涌了上来。
是哥哥为替自己出头,在肖父去世以前,甚至在他们再次重逢以前,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伤了肖默存的右手。
可是自己从来没想过要报复,更没想过要这样伤害Alpha……
尽管他的确曾遍体鳞伤。
这不是仁慈。非要追究为何宽宥,大约也只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而已。
他被,bao力伤透了心,冻寒了骨,深知,bao力原本就是这世界上最不该存在的东西。哪怕肖默存千错万错,从此不再理他也就是了,为什么要伤人?
“还有——”周至捷包扎完抬起头,视线撞上好友,立即操了一声:“你额角也流血了。”
肖默存眉尾动了动,好像颇为意外。
所幸他还有只完好无损的左手。他抬起左手擦过额角,觉出一点痛来。
“可能是玻璃划破了。”
“真是出门遇见疯子!”周至捷大为光火,偏又不好干涉好友的私事,愤慨地转头看了餐厅里的两兄弟一眼,扶起肖默存道:“快走吧,谁知道他们还要闹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