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平伸出手,去召唤附在郁桓耳骨上那滴鲜血。
可那滴血是随着藏运球起进入郁桓体内,他跟着郁桓在人间待将近18年,早已不听阮秋平召唤。
床头柜上有把水果刀,阮秋平拿起来,在自己手心重重划道。
崭新水果刀立刻就变得焦黑,甚至刀尖都弯曲起来。
鲜血像水流样滴落在地板上,又给地板留下片漆黑。
他到底是真愚蠢到什都看不见,还是直在自欺欺人?
是因为他太渴望与人相处,是因为他太孤独,是因为他太自私,是因为他太想像正常人样与别人接触,与别人牵手,与别人拥抱。
这些渴望捂住他眼睛,捂住他耳朵,捂出他良心,让他对切不合理事情都视若无睹,让他对郁桓所遭受切痛苦都置若罔闻。
因为他太卑鄙。
阮秋平看着郁桓,忽然很轻声地说:“小郁桓,你还记得那天圣诞节时候玩猜谜游戏,别人都说谜底是圣诞老人,而你却喊名字这件事吗?”
郁桓左耳耳骨上。
那里有颗小小痣,颜色像是吸饱血样鲜红艳丽。
阮秋平忽然就想起来,他在第二次见到郁桓时候,就见过他耳骨上这颗痣。
为什他当时没有认出来这颗痣就是他留在郁桓体内血呢?
他到底是没有认出来,还是不想认出来?
下瞬间,阮秋平手心里滴落不止血液,落在地板上血液,停在刀刃上血液,全都漂浮在空中,向郁桓耳骨处不断靠近。
终于,郁桓耳骨上那滴鲜血听到主人和同类们召唤,它轻轻动下,然后从郁桓皮肤里飞出来,同融入到其他鲜血里。
阮秋平终于松口气。
他挥手,将所有血液都收
郁桓点点头:“记得。”
阮秋平说:“那像圣诞老人样,也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什礼物?”郁桓有些好奇。
“闭上眼睛。”阮秋平说。
郁桓便很乖很乖地闭上眼睛。
他第次见到郁桓,便得知郁桓是和家里不和,所以离家出走。
他第二次见到郁桓,便得知郁桓独自人,被关在山上别墅里。
他第三次见到郁桓,便看见郁桓被小他岁,同父异母弟弟欺负。
他到底是真不知道郁桓身上其实没有什吉运,还是装作什都不知道。
若郁桓真是幸运到能对阮秋平身上霉运完全免疫,那郁桓定是活泼开朗,家庭美满,仿佛集万千宠爱于身,又怎会离家出走?怎会人独居?怎会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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