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厌在火光边缘睁开眼,道:“没有。”
屋子里片沉默。寂静中,云岫开口,声气不知是佩服还是嘲讽,“持厌公子果然坦荡。”
“他是个令人尊敬对手,”持厌扭过头来,大而黑眸子里映着橘黄火光,“他风雪刀天下独绝,尊敬他,所以,全力以赴。”
云岫怔怔地望着他,那个男人重新闭上眼,抱着刀,收气敛声。
“明白。”云岫轻声道。
火光中夏侯潋眼睛深邃,那人本想说些什,最后还是闭嘴。
“你呢?”夏侯潋望向最后个人,那个人他认得,是芦潭古道上为数不多幸存番子,叫云岫。
那个男人坐得离火堆有些远,他拔几根地上支棱接骨草,低声道:“是为司徒大人。”
屋里下静下来,沈玦从刀谱里抬起头。夏侯潋下意识去望持厌,持厌没什反应,靠着柱子闭着眼,呼吸绵长。
大概睡着吧,没听见也好。夏侯潋想。
十天后他们和其他队伍会合进入雪原。这条路只有持厌走过,沈玦让持厌带路,三人组成小队在前面探路。
“记得刚进衙门时候,赶巧轮到值夜。是个独身汉,饿得饥肠辘辘没人送饭,司徒大人打穿堂过来,刚好和打照面。原以为个刚进来校尉,司徒大人这般人物肯定不认得。谁知道他下就叫出名字,听见肚子饿得直叫唤,还邀去吃夜宵。德胜门大街上那家馄饨摊子们最常去,馅多皮儿薄,最得们意。”云岫道,“后来司徒大人走,那家馄饨摊子也倒。”
“东厂番子千多人,司徒大人记得每个人,即便说不出名字,也记得颗号。”奚宣叹口气,“是个大老粗,脾气,bao,时常得罪人。当初正是因为得罪上峰,狐妖案这个烫手山芋才落到头上。但自从大人来,这种事再也没发生过。后来才知道上峰说好几回调去云南,但大人从没有同意过。”
众人都沉默,只能听见柴火嗤嗤地响。沈玦想说什,夏侯潋按住他,道:“持厌是兄长,他债就是债。在去雪山之前,诸位随时可以来找报仇。”
云岫摇摇头,“这件事情和小沈大人无关。其实们也知道,持厌公子身陷伽蓝,身不由己。只不过,有个问题,想当面问问持厌公子。”他掉过眼,望着夏侯潋背后持厌,那个男人安静得像块磐石,仿佛与世隔绝,“持厌公子,你在杀司徒大人时候,可曾有过迟疑,可曾有过……后悔?”
风声寂寂,嗤嗤火苗在黑暗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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