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没有先例,恐
谢玦用眼神示意手下去找配套律书,李稚道:“《汉梁律卷二十六·军科律》,第十二条。”
谢玦盯着李稚看,没有说话。
李稚道:“广阳王世子确实有过,他过错在于失察,但战马确实有过放养先例,当年青州有位王姓将军率先将战马放养在城中,由各家百姓牵养照料抵押税赋,被时人认为是风流美谈,并没有出过乱子。广阳王世子此举虽有不妥,但先例在此,法理上并无可以指摘之处,只好说雍州军营还需更加完善军法。”
谢玦接过下属递过来律书,扫过眼,直接啪声合上,他问李稚道:“所以你这是说,广阳王世子没有错,那匹野马也不能杀,那反倒是夏伯阳错?”
李稚虽然知道恶马伤人这事有猫腻,但他心中也清楚自己明面上并没有道理,毕竟纵马伤人还诡辩无罪,哪怕律法上讲得通,可在道义上是绝对是被人唾弃,毕竟这世上最朴素价值观就是杀人偿命,伤人赔钱,这份正义感才是大理寺百来册律法根本,国无法不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国本。
谢玦也清楚这点,他没有李稚这多花花道理,他只知道件事,公平。纵马伤人不对,哪怕你巧舌如簧说破天去,你依旧不对,这正好比,难道你是将军,便可以纵容军队劫掠欺压百姓?可以纵容战马伤人?没有律法,也有如山军纪。他在等着李稚说下去,只要李稚敢说这件事中没人有罪,他立马就帮他大肆宣扬出去,让天下人去评判这道理,赵慎自然扳不倒,谢玦也压根没想过靠这件事去撼动赵慎,他就是要个公平,如果天下人都觉得这不公平,那他将用自己手段帮李稚实现公平。
局势片剑拔弩张,大堂中已经没人说话,所有人视线全都聚集到这两人身上。
李稚听出谢玦话中威胁,谢珩今晚显然不是来和他比赛口才,若是换个人李稚或许还能够糊弄过去,可谢玦确实是个根筋,且背后靠着谢府与士族,换而言之谢玦或许不够聪明,但他背后那群人却是聪明绝顶,真莽起来令人有点遭不住,何况李稚并不想要在这种时刻和谢府撕破脸。
所以思忖过后,李稚退让步,“依照意思,纵马伤人固是不对,广阳王世子失察在先,虽有先例,不过世子确有做得不妥之处,便按照军营中规矩,轻罚两月俸禄,至于那匹马……”李稚看向谢玦,商量道:“伤人固有不对,不过战马珍贵,没有处死道理,只以管教为主。”
谢玦要就是那匹马,刨根问底道:“如何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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