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脸色微微变。
李稚道:“自古以来,战马便是国之重器,前朝氐人有铁浮屠、铁鹞子,面对步兵时摧山倒海,三千骑南下攻破数十座城,可以说氐人称雄中原靠就是名震天下铁骑,而其中最重要是血统优良军马,前朝们吃大亏,所以梁朝自立国起,直重视战马蓄养,梁朝律法中,战马待遇史无前例地高,若是有人在驯练喂养时亏待战马,会被予以重罚,百姓严禁伤害战马,违者可以处以流放之刑,更加没有处死战马道理,毕竟每匹战马都凝聚无数心血。”
黑骊从不伤人,依看此事恐怕另有内情。”
谢玦已经让人去把夏伯阳喊出来,不过他也没指望夏伯阳那指甲盖大小胆子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们说不伤人便不伤人?那匹野马之前被养在御马监,不仅吼死过同类,更是踹死过好几个驯马者,这是人尽皆知事情,它本来就是匹疯马。”
当年羌人部落为捉到它敬献给梁朝,死伤不少勇士,梁朝收到这份满是异族特色礼物后,其实并不满意,连着死几个驯马师后,上面人也不再管它,只端着大国风度,划片地随便养着它罢。谢玦说确实是实情,李稚没有反驳。
谢玦拍案定板道:“无论有何内情,人命关天,这匹马重伤朝廷重臣,今日必须按律处死,并要昭告全城,以证视听。还有他主人,念及并没有闹出人命,按例施以鞭刑。”
李稚斟酌道:“此事不妥吧。”
谢玦道:“有何不妥?你既然是大理寺少卿,这刚上任还没几日就想徇私枉法,未免太不将三省放在眼中,还是你听两句吹嘘,真以为广阳王府就是王法?”
李稚才发现谢玦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想要治他个徇私枉法之罪,顺带着杀那匹马震慑广阳王府,他笑下,“绝没有想要枉法之意,恶马伤人必然要按律惩处,决无异议,只是觉得这罪名定得有些不妥,依看,这匹马主人并非是广阳王世子,故而这罪名也连坐不到世子头上去。”
谢玦差点笑,“你胡说八道连脑子也不要?”
哪有这荒唐事情?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这不是赵慎马还能是谁马?
李稚声音依旧不紧不慢,“自然是言之有据,这匹黑骊确实不能算世子家养马,或者说它应该是雍州军营中正服役战马,它有自己行伍编号,听得懂战时哨声,会听从战旗指挥,在雍州府监马库也有备录名,作为匹战马,它主人是梁朝百姓,只是它正好归属广阳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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