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蒙毅忽然开口唤道，前面
人脚步应声而停。
胡亥抬手将兜帽摘下
，回头看去，昏暗灯盏微光在他脸上跳跃，他打声招呼，“蒙大人。”
这时辰这地点，依着这两人身份，说来他们都不该出现在这儿，这事两人彼此也是心照不宣。隔着昏暗夜色，蒙毅抬脚淌过浅草，不紧不慢走过来，“殿下，夜深睡不着
个人出来走走？”
“嗯。”
蒙毅扫眼胡亥手，“伤好得怎
样？”
他心中负担太重，总之能少死几个人就少死几个吧。
“殿下意思是？”曹无臣抬头，望着胡亥皱眉道。
“他没同
商量过，也不清楚他打算如何安排。不过大致倒也能猜出来些，想救人确是难，不如直接让人以为荆轲死在牢狱里，既是遂朝臣意，又安天下人心。掖庭地处偏远，草木繁盛，这些年偶有失火之事发生。等真意外失火，再让徐福站出来说掖庭风水行逆，实非人之过也。”胡亥轻轻道：“秦国已经出兵燕国，朝臣不会在个刺客身上费太多精力，最后这事结局大抵应该是，悬荆轲面如全非尸首于城门之上示众，掖庭不知名角落立块改风水石碑，两相长安。”
曹无臣听胡亥说话时候，暗自瞟几眼上座那随意坐着胡亥，自始至终那黑衣少年都是脸平静，曹无臣心中腾起丝冷悸，这位小公子殿下真是应他那句玩笑话，深浅莫测啊。他忙低头道：“殿下尽管放心，会暗自帮衬着赵大人，绝不会出事儿。”
胡亥扫曹无臣，“不必，你什都不做就最合适。相比救人，反而殿后事会比较繁琐，若是处理不细致，怕是会留下致命后患。”胡亥说到这儿沉默会儿，注视着曹无臣目光慢慢锐利起来，他缓慢道，“会留意。”
胡亥打量着蒙毅，漆黑眸子里暗色浮浮沉沉，“无碍。”
蒙毅轻轻点下头，“殿下，多保重身体，伤多容易成暗疾。”
胡亥敷衍道：“多谢蒙大人牵挂。”
两人隔着几步距离，时之间相视无言。
曹无臣深深看眼胡亥，低头轻轻道句“是。”
……
提着盏昏暗灯走在无人宫道上，听着夜晚习习风声，胡亥走半脚步微微顿，提灯回头看去。
蒙毅正静静望着他，素净长衫温润模样，蒙家二公子果然是个如玉君子。
胡亥倒是也没太过诧异，提着灯手丝毫没有颤动，隔着十几米距离与蒙毅对视会儿后，他转身继续往回走。神色平淡从容像是什都未曾见到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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