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可触可摸，
道道工序地去品评：“这活儿做得地道。”最高
技巧是无技巧，仅仅炫耀技巧就失去
灵魂。让人看见技巧是拙劣技巧。
在落笔之前设想过各种技巧，写起来却又都忘。好像作品早已经离开而存在，任务只是把它“发掘”出来，而无须再补上块或是敲掉块。它既然是“孕育”而成，就不能像人工制造那样随心所欲地加以改变。尊重这个完整肌体，小心翼翼地、全神贯注地捧着它，奉献出来，让它呈现它本来面目于读者面前。
至今弄不清楚运用什
技巧，也弄不清楚这本书按时下很流行说法归属什流派。
无意在作品中渲染民族色彩，只是因为故事发生在个特定民族之中，它就必然带有自己色彩。无意在作品中铺陈某职业特点，只是因为主人公从事那样职业，它就必然顽强地展示那些特点。无意借宗教来搞点儿“魔幻”或“神秘”气氛，只是因为们这个民族和宗教有着久远历史渊源和密切现实联系，它时时笼罩在某种气氛之中。无意在作品中阐发什主题，只是把心中要说话说出来，别人怎理解都可以。无意在作品中刻意雕琢、精心编织“悬念”之类，只是因为这些人物旦活起来，就身不由己，不能干涉他们，只能按照他们运行轨道前进。是他们主宰，而不是相反。必须真正理解“历史无情”这四个字。谁也不能改变历史、伪造历史。
“分娩”过程是相当漫长，四五十万字，谁也不可能开几个夜车就写出来。
在稿纸前和主人公起经历久远跋涉。常常忘记现实生活中人和事，心都在小说中。忘记人间寒暑，以小说中季节为自己季节。窗外正是三伏盛夏，书中却是数九严冬，不寒而栗。
和主人公起生活。每天从早到晚，又夜以继日。为他们欢乐而欢乐，为他们痛苦而痛苦。稿纸常常被眼泪打湿，有时甚至不得不停下来痛哭场。
已经舍不得和人物分开。当把他们个个地送离人间时候，被生离死别折磨得痛彻肺腑。心绞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不得不次次停下来吞药。甚至担心自己葬礼先于书中葬礼而举行，那，就太遗憾，什人都对不起！
命运毕竟没有这惨。当写完最后行，才长长地舒口气：现在，死都不怕！相信读者决不会认为在危言耸听，相信书中亡人完全理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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