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韩子奇在西间答话,有气无力。
他们俩还是各据室。自从韩子奇出院回家,这个规矩其实就已经打破。那天,儿子和司机把他搀下汽车,进家,就把他扶上上房东间大铜床,他无法争辩,就没说什。况且,开头几天,妻子根本就不让他下床,服侍得极为周到,姑妈、天星和陈淑彦也进进出出,吃药、吃饭、喝茶都在床上,公司里还不断有人来到床前问候,他需要照顾,也需要面子,当然不可能躺到书房里沙发上去养伤。这使韩太太很为欣慰,十几年中拉开距离,仿佛又靠近。她又挨在丈夫身边。“少年夫妻老来伴儿”,这把年纪,当然也只是“伴儿”,人本能地害怕孤独,需要伴侣,韩太太决不可能例外。这场无妄之灾,使她更加深切地感到丈夫在这个家庭重要性,感到对旦失去丈夫恐惧,也就唤起她对丈夫深情;这场灾祸也成全她,使她朝夕守在床前,尽个“老伴儿”责任,而不必躲躲闪闪,老是怕儿女窥见他们之间裂痕。但这种局面没有维持多久,当韩子奇停药,并且完全不需要别人服侍时候,他就又固执地搬回西间书房。
“爱情?”陈淑彦喃喃地说。如果开着灯,新月定会看到她脸是红,“长这大,还没有人跟谈过……爱情,你倒是跟说说,到底什是爱情啊?”
“……也说不清楚。”新月轻声说。确,让个少女对她缺乏亲身经历人生大事下个明确定义,是困难。“大概,就是两个人有共同爱好、共同追求,相互解,相互信任,相互依靠,相互支持,谁也离不开谁吧?”
“哦。这说,和你哥,好像又有又没有……”
“嗯?”
“你想,他印他票子,站柜台,这有什共同爱好和追求啊?何况,们虽然早就认识,真正接触、解却很少……可是,看他对你那亲、那疼,就又觉得:怎这个人跟样啊?两人就好像又靠近层似……”
“那是把你们两颗心连在起?真高兴!淑彦,们以后永远生活在起,多好啊?告诉你,哥这个人呀,天下少找。他要跟你好,就把心掏给你!”
“嗯,也看得出,他是个好人,大好人!”
……
上房东间卧室里,韩太太和衣躺在床上,也在思考着儿子这档子事儿。陈淑彦那声“妈”虽然没好意思叫出来,韩太太心里已经尝到那份儿滋润。
“他爸,你还没睡着吧?”她坐起来,朝那边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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