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把自行车停在
“十九路坐到头儿,你在动物园下车,再倒三十二路,在北大南门下车。打听好,报到在南门,在那儿等你!”他对新月说。
“说不定先到呢!”
“不会,比汽车跑得快!”
“为什?”
“因为……因为骑车逢站不停嘛!”
是无法分享幸运,不愿意刺激你!”她把离家时间暗暗提前天,“淑彦,原谅不告而辞吧!”
“走吧!”哥哥已经把行李捆好,站在院子里等她。
穆斯林葬礼
第四章月清(2)
新月走出西厢房,院子里铺满阳光,微风吹拂着海棠树,沙沙作响。爸爸已经上班去,走之前只对新月说句:“放心,你好自珍重吧!”而妈妈,这会儿却还在上房卧室里,没露面儿。她不打算也对女儿说句什吗?
这倒是大实话!汽车在和哥哥自行车赛跑,几站过去,她就在马路上找不到哥哥影子……
车窗前,凉风习习,路旁国槐树、白杨树向后面退去,新月心像鸟儿在飞,啊,湛蓝澄净初秋晴空!
“北大南门到,去北京大学同志,请下车!”售票员高声报着站名,在新月听来,这是专门说给她听。其实,她已经提前好几站就离开座位,等在车门口。车到站,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来,哥哥已经等在路边,正向她招手呢!
辆印着“北京大学”字样大轿车从他们身旁开过去,那是学校迎接新同学专车,从北京站开来。外地来京新生们,都新奇地挤在车窗口,伸着脖子往前看,都想早点儿看见那所全国最高学府。
天星推着车,他们随着这辆大轿车朝前走去,北京大学南大门赫然出现在马路北面,彩旗招展,人群涌动,像盛大庙会样热闹。北京新生都是自己来,带着沉甸甸行囊,挂着兴奋笑容,互相询问着,招呼着。些人在帮助他们拿行李,分不清哪些是来送亲人上学,哪些是接待新生。
“妈,走。”新月走到上房廊下,朝着里面说。
“走吧,走吧,早晚有这天……”妈妈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真像打发女儿出嫁似那不大情愿而又无可奈何。
新月脸上又蒙上层阴云。她默默地站片刻,妈妈没有出来,她也不好再进去,就转过身来,跟着哥哥朝外面走去。
姑妈把她送出院门,又跟着走到胡同口,看着兄妹俩上大街,她还站在那儿,朝这边望着。
他们直走到十九路公共汽车站,哥哥把她先送上汽车,才上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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