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辉微笑着点头。
时间飞逝,转眼间探视时间已经到,护士来提醒他们离开。唐熠难过极,压抑着眼泪与哥哥告别。桑菡拉着他离开房间,走到门口忽听唐辉道:“阿菡,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桑菡让唐熠在外头等,自己掩上门回到窗前。
唐辉坐在椅子上,微微垮着肩膀,仿佛刚才与弟弟会面已经耗尽他精神。他抹把脸,低声说:“阿菡,把小熠交给你,请你……请你以后好好待他,哪怕有天不喜欢他,也要好好跟他说,尽量不要伤
过音乐……终于有些明白你在想什,就像海子诗里写——活在这珍贵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人类和植物样幸福,爱情和雨水样幸福。”
唐熠停止啜泣,唐辉轻轻摩挲着他手心,摩挲他指头上细细茧子,说:“小熠,保重身体,好好拉琴,好好复习,明年考个好大学,将来和阿菡起好好孝顺妈妈……”
“哥!”唐熠打断他,对这极为不祥、遗言般嘱托感到深深恐惧,嘴唇翕动,却说不出反驳话来。
唐辉手上有三条人命,虽然没有条是他亲手杀害,但都间接因为受他操控而死。尽管他也是超级脑案受害人,为侦破工作立下不少功劳,可连桑国庭也不敢保证他还能活着走出监狱。
即便是轻判,死缓,他出狱也要十几年后,而他体内E病毒还没有彻底清除,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这些都是桑菡告诉唐熠,从美国回来之后他们就约定,除工作需要今生再不向对方隐瞒任何事情。
唐熠答应过桑菡要坚强,要理智,要理解法律钢铁般无私。他知道哥哥完全是咎由自取,能有今天结局已经是法外开恩,但此刻面对唐辉本人,还是无法接受可能永远失去哥哥现实。
唐辉看着他痛苦眼神,完全明白他内心所想,对他笑笑,说:“小熠,不必为感到难过,能够为曾经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对来说其实是种救赎。留在这里接受法律给予惩罚,精神反而平静,内心反而安稳。你能明白吗?这不是法律强加给苦难,而是期盼和渴望荣幸,唯有如此才能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唐熠依稀明白哥哥心情,他从来不是个十恶不赦坏人,他和博伊尔、珍妮弗以及拉姆·辛那些人不样,他在复仇同时也在折磨他自己,现在他得到法律制裁,反而是种解脱。
唐熠反手握住哥哥手,“和妈妈都会等你回来,哥,你要为们保重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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