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情形和现实仿佛重合,萧肃怔怔看着他,视线微移,看到他侧放着自己常用那个小药格。
萧肃记得很清楚,自己把它扔回手套箱,为什,会出现在这里?
荣锐睡眼惺忪地搓搓脸,再次打哈欠:“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肃不语,他活动下腿脚,说:“先去叫医生来……”
“荣锐。”萧肃打断他,开口才发现嗓音干涩,忍不住咳嗽几声。荣锐连忙将他半抱起来,给他喂半杯水。
入无尽噩梦。
他又梦见那个水塘,他变成鲛人困在水中央,通向大海水道被堵死,无数丧尸围着他叫嚣。
绝望中他看见只大鸟飞过天空,悬停在黑雾弥漫云朵中间。灭蒙勇士红衣银甲,手中弓箭射出银红色箭雨,将那些脏污丑陋丧尸钉死在龟裂石岸上。
他仰望那前来救赎他勇士,身体却传来尖锐刺痛,低头,长长鱼尾正迅速溃烂,浅蓝色鳞片被黑雾笼罩,慢慢脱落,血肉和着骨骼化作腐肉,慢慢溶解在污浊水塘里。
救救……他仰头看着那大鸟。灭蒙在半空中盘旋几圈,终究离去,头也不回地钻进云层。
萧肃靠在枕头上,闭着眼,在他离开之前抓住他手:“别走,坐下,有话对你说。”
荣锐乖乖坐在床头椅子上,伸手摸摸他额头,替他擦去细汗:“什话待会儿再说吧,你先歇会儿,去叫医生。”
“不,不累。”萧肃努力调整呼吸,示意他把小药格递给自己,打开,“布洛芬,帕罗西汀……SOD,Diazepam。”
荣锐迟疑两秒,猛地明白他想干什,霍然起身。
萧肃却不看他,视线始终停留在那些药片上,语气平静:“坐下吧……听解释,SOD是种自由基清除酶,可以消除神经元内积累自由基。Diazepam是治疗
无法得到,只能失去……冥冥中他仿佛听到那纶音般箴言,判定他生命数。
陡然惊醒,萧肃深吸口气,胸腔传来剧痛,嘴里翻腾着浓重血腥味。
眼睛酸涩,半滴眼泪溢出眼角,滑进鬓角,从温热变作冰凉。萧肃慢慢睁开眼,看到医院纯白色天花板和墙壁,浅蓝色百叶窗密密拉着,透出丝丝暗淡晨光。
有人趴在他床脚,正沉沉睡着,是荣锐,背上披着那间孙之圣赞助长羽绒服,手边还丢着盒烟。
仿佛感受到他视线,荣锐醒,大约因为趴太久,胳膊麻,像个木偶人样轻轻转动关节活血,打着哈欠问:“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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