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锐将手表解下来,那是块手工TITONI,很多年前款式,表链上有很多轻浅划痕,显然他已经戴很久。
谁送他?他爸爸?妈妈?吴星宇?还是那个方卉泽?荣锐内心莫名有些不爽,将那表搁在床头柜上,又解开他袖扣,给他擦拭手腕上脏污。
这是什?荣锐手顿,目光迟疑地看着他手腕——那儿有两道划痕,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比肤色稍浅疤痕,摸上去微微有些凸起。
这个部位,这个角度,这个深浅……这不是普通划痕,是割脉z.sha留下伤疤!
为什?荣锐震惊极,他调查过萧肃所有资料,自认对他过去如指掌——这个二十七岁男人口含金匙而生,家庭和睦,兄妹友爱,从小学到博士路顺风顺水,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女朋友,也没
单人病房。
萧肃躺在浅蓝色被单里,呼吸清浅,单薄胸腔几乎看不出起伏。
丁天那记膝撞伤到他胃,导致他食道反流呕血,好在医生说不严重,养养就能恢复,倒是他身体,实在太衰弱,完全不像是个青壮年男人,稍微受点儿伤就要花别人几倍时间来恢复。
睡睡也好,至少梦里能暂时忘记悲伤和痛苦……荣锐坐在床前,将他破碎眼镜摆在床头柜上,看着他毫无血色脸。这张脸平日里总是副淡漠温文模样,镜片挡着眼睛,让人看不清眉眼,看不清眼神,看不透他在想什。
摘下眼镜,才发现他五官竟然如此锋利,剑眉斜飞入鬓,凤眼尾稍上挑,眉骨微凸,与挺拔鼻梁形成个恰到好处弧度,精致,又不失男性化刚强。
和温雅平和没有半点儿关系。
真是矛盾啊……荣锐伸出右手,隔着层薄薄空气抚摸他消瘦面颊,回想起自己第次见他时模样,那时候,怎也想不到他们会有今天种种际遇。
这就是命吧,母亲说过,命是科学概率,也是造物主最多情和最无情恩赐。
荣锐几不可查地叹口气,用热毛巾替他擦拭脸庞发际。萧肃脸上沾满火场脏污黑灰,颧骨红肿淤青,嘴角也被打破,荣锐小心翼翼地擦着,生怕他在昏迷中感觉到些微疼痛。
擦完脸,又给他擦手,萧肃手骨肉匀停,手指很长,指甲薄得几近透明,弯成个漂亮弧度包着指尖。荣锐用棉签蘸着生理盐水给他清理搬砖时划伤口,清到左手时候发现他手表碎,时针和分针不翼而飞,只有秒针还在倔强地行走,“嚓、嚓、嚓……”格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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