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真担心他下秒就要说“不学”,好在秦威航气归气,也没有真站起来走之。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安宁说,“也觉得不公正,要改变起来也很难,不是两个人能办到,得两代人才能办到。可是你不学它,你连改变它机会都没有。”
“你为什学法?”秦威航问道。
安宁沉默,他不想让秦威航知道自己有个被判刑父亲,更不想让秦威航知道至今他也觉得他父亲罪不至此,更加更加不想让秦威航知道他爸爸是因为卖正版教辅但没有相关许可证被判刑,因为秦威航定无法理解。他小学时学费,生活费,都是父亲每年靠跟人合伙卖正版教辅赚来那两万元,较真地说,那都是赃款,所以他是被赃款养大孩子。父亲是个文盲,还是法盲,但最可笑是,他竟然在和人搭伙时候还要确认“这些都是正版书吧,们不能卖盗版啊”。
“有很多人,犯样罪,不定获得样惩罚,有人明明侵害别人,却能免于惩罚,有人被伤害,却又讨不到公道,因为有人请得起好律师,有人请不起,学法是因为想当名公益律师。”安宁说。
:“看你挺累,你再睡会儿吧,看着站点。”
秦威航向后靠在长椅上,右手搭着椅背,口吻有些无奈地说:“那们今天搞不好要在这班列车上睡过去又睡过来。”
安宁很不好意思地笑,秦威航看着他,慢慢也笑。
***
进入十二月,高数已经给秦威航补得差不多,重头戏还得是专业课,秦威航高中也是理科,高数学起来很容易,法律会更棘手点。补高数时候秦威航总是歪着头手撑着额头漫不经心,到补专业课时候安宁再也没看见秦威航这放松姿态,他眉头时常是皱着,整个人反复处于种不得不强行说服自己状态。
说这些时他心里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他是很认真,但这样话听起来可能更
实在无法理喻时候,秦威航就会像现在这样,双手按在桌上,长吐口气,问他:“为什啊?”
对于个能在法学课堂上讲出化学阉割这种话男人,这声沉沉“为什”根本不是询问,这是在质问,安宁只得以苦笑对之。
秦威航问他:“你不觉得很气吗?拐卖个女人还没拐卖只级保护动物判得久?”
安宁也不知如何化解秦威航不满,只能点头:“法律是有滞后性。”
“这也太滞后。”秦威航把书往旁边扣,俨然是“这东西谁爱学谁学反正不学”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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