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装着农具和笨重工具、床铺和弹簧垫褥,以及可以变卖切搬得动东西开走之后,汤姆在原地到处走动起来。他没精打采地踱到仓棚里看看,又踱到空荡荡马厩里看看,他走到堆放农具披屋里,踢踢剩下垃圾,用脚把根折断耙齿翻过来。他到他所记得各处去看——燕子做窠红土河边,掩荫着猪圈那棵老柳树。两只小猪——两只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黑猪隔着篱笆向他哼叫,摆动着身子。他巡视完毕,于是他就走到台阶上刚刚有阴影地方坐下。妈在他背后厨房里忙着,在只木桶里洗着孩子们衣服;她那双长着雀斑粗壮臂膀从胳膊肘上滴下肥皂水来。他坐下,她就停止洗衣。她对汤姆望很久,他转过头去定睛向外望着炎热太阳时候,她又望着他后脑勺。然后她又恢复搓衣服工作。
她说:“汤姆,希望加利福尼亚切都好。”
他转过头去看看她。“你怎担心到那边不好呢?”他问道。
“,没什。那地方似乎是太好。看见过人家散发传单,说那边有许多工作好干,工资也很高,好处多得很;还看见报上说,人家需要有人去摘葡萄、橙子和桃子。那可是很好工作,汤姆,摘摘桃子,多好!即使他们不许你吃,有时候你也许还是可以偷走只坏吧。在树底下,在阴凉地里干活,也是很舒服。这好事恐怕靠不住。有些不相信。只怕实际情形没有那好。”
汤姆说:“别存太大奢望,也就不会犯嘀咕。”
“知道这话是不错。这是《圣经》上道理,是不是?”
“想是吧,”汤姆说,“自从看过本名叫《博得巴布拉欢心》(1)书以后,对《圣经》上话就不能遵守。”
妈轻轻笑下,把那些衣服在木桶里弄进弄出地涮洗着。她把工装裤和衬衫拧干,前臂上筋鼓起来。“你爷爷老爱引《圣经》上话。他还把那上面话弄混。他把《圣经》和《密勒医师日用手册》搅混起来。常常大声念着那本手册上每句话——那是些患失眠和背痛病人信件。后来他就拿这些话来教训别人,他说:‘这就是《圣经》上箴言。’你爸和约翰伯伯听到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惹得他很不好受。”她把拧干衣服像木块似堆在桌上。“听说到们要去地方有两千英里路呢!你想这到底有多远,汤姆?在地图上看见过那个地方,有些像明信片上那样大山,们得钻过去呢。你想走这远路程,要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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