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之前,爱莎都过得还算顺利。但即使是很擅长隐身术的人也没办法在午饭时的食堂里施展。那女孩突然出现在爱莎面前,爱莎吓一跳,把色
今天是星期三。她又在逃跑。
她不知道这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可能是因为这是圣诞假期前的最后几天了,将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追赶打闹,所以他们想好好发泄一下。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这无关紧要。没被追捕过的人总觉得一定会有一个原因:“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追着你跑,不是吗?你一定干了什么事惹到他们。”这话说得好像“压迫”这件事天生就是这么个原理。
试图向这种人解释是毫无意义的,就像跟佩戴兔脚(据说能带来好运)的人解释——如果兔脚真的那么灵验,那它们应该还长在兔子的身上——一样徒劳。
这次不是任何人的错。不是因为爸爸接她来晚了,只是今天下课早了一些。而且这场追捕是从教学楼里开始的,让她很难施展隐身术。
所以爱莎选择逃跑。
“抓住她!”一个女孩在她身后叫道。
一切源于爱莎的围巾,至少爱莎这么认为。她已经渐渐掌握,学校里谁会追她,以及他们是如何行动的。有些人只追那些看起来软弱的孩子。而有些人只为刺激,他们抓住受害者时,甚至不会打他们,只是想看看他们眼中的恐惧。还有一些人,就像那个跟爱莎为了谁做蜘蛛侠而打架的男孩,他追打人是为了申明立场,因为他不能忍受任何反对意见,尤其是那些比较另类的人的反对意见。
正在追爱莎的这个女孩则是另一种情况。她想要给这场追逐一个理由,让它合理化。“她追我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一个英雄。”爱莎向围栏冲刺的时候,思路格外清晰,她的心脏像电钻一样突突跳,喉咙烧得就像喝了外婆做的辣椒果昔。
爱莎冲向围栏,跳到另一侧的人行道时,背包重重地砸在了她头上,过了几秒钟她的眼睛就开始淤青。她的双手用力拉紧背带,让它紧贴自己的背。她眨着眼睛,模糊地看向左边的停车场,奥迪应该随时会到。她听见身后女孩的尖叫声像一头被冒犯的、饿极了的半兽人。她知道等奥迪来时就太晚了,所以她看向右边坡下的大路。货运卡车轰隆隆地驶过,像一支侵略军正向敌占的城堡进发,但透过车流的间隙,她看见了另一侧公园的入口。
“注射公园”——学校的人都这么叫它。爱莎听说里面有些瘾君子会拿着海洛因注射器追赶小孩子,这让她很害怕。它是那种似乎阳光永远也照不进去的公园,而现在正值看不到太阳高高升起的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