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今年三月,结业典礼结束之后的事。
我回到办公室,打算收拾一下回家,看
进来的是高原阳子。她迎着所有人的视线,慢慢走进来,眼睛始终看着她那张位于左侧最里边的桌子。她根本没往我这边看,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
“接下来讲用代入法计算不定积分……”见高原阳子坐下,我接着讲课。我明白此时教室里气氛紧张。
阳子受了处分,被学校勒令停课三天,听说是抽烟时被发现了,详细情形我不知道。听三年级C班的班主任长谷说过,她今天起恢复上学。第一节课开始之前,长谷对我说:“刚才我点过名,高原没来,我想她大概又旷课了。要是你的课她迟到了,就狠狠训她一顿。”
“我最不会训学生了。”我实话实说。
“你可别这么说,你是她二年级时的班主任吧?”
02
九月十一日,星期三。
第一节是三年级C班的课,这是个升学班。进入第二学期后,就业班的学生开始心猿意马,而升学班的学生多多少少会认真听讲。
我推门进去,响起一阵拉椅子的哗啦声,几秒钟后,学生们全坐了下来。
“起立!”随着班长的口令,清一色穿着白衬衫的学生们站起行礼,随后坐下,教室里又是一阵响动。
“没错。”
“那还不好办?”
“真没办法。”
我模棱两可地回答,丝毫没打算照他说的去做。理由之一正如自己所说,我不会教训学生,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实在不会应付高原阳子这样的学生。
没错,去年她是我任班主任的二年级B班的学生,但那时她并非像现在这样令人感到棘手,只是精神和身体都有些“早熟”。
我立刻翻开教科书。有的教师在正式讲课之前会说说题外话,但我根本学不会。连循规蹈矩讲课都觉得痛苦,怎么还能说出多余的话来?我想,能在数十人的注视下说话而不觉得痛苦,应该是一种才能。
“从五十二页开始。”我的声音干巴巴的。
学生们最近似乎也明白了我是怎样的教师,不再期待什么了。我还知道,因为除了和数学课有关的事之外我什么话都不说,学生们给我取了个绰号——“机器”,大概是“上课机器”的简称。
我左手教材,右手粉笔,开始上课。三角函数、微分、积分……不清楚她们当中有百分之几的人能听懂我的课,别看她们不时点头、勤快地做笔记,却并不意味着她们听明白了。每次考试总让我有上当的感觉。
课大约上到三分之一时,教室的后门突然打开了。所有学生都回头去看,我也停住拿粉笔的手,望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