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刚开口,就完全明白,怎会,“别担心,记得。”对而言,那个晚上过去好多年,可对克莱尔来说,只是几周前
二〇〇〇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星期四
(亨利三十三岁,同时也是三十岁,克莱尔二十九岁)
亨利:站在卧室里,是未来。夜深,但月光照在房间里,显现出超现实般明晰。直在耳鸣,在未来时总会这样。看着克莱尔和那个,他们还在熟睡,像是死。蜷缩着,膝盖抵住胸口,钻在被子里,嘴巴微微张开。想去碰碰自己,想把他抱紧,看着他眼睛。但没有,只是站着,盯着睡梦中未来自己。后来,悄悄走到克莱尔这侧,跪下来。就像现在,感觉越过边界,将让自己忘记床上他,把意念都集中在克莱尔身上。
她动弹下,眼睛睁开。她并不清楚们在哪儿,也不清楚。
被欲望吞没,渴望此时此地就能和克莱尔融为体,越紧越好。轻轻地吻她,在她嘴唇上流连,大脑中片空白。她沉醉在梦中,伸过手来摸脸,当触到活生生时,才有些清醒。她来到现实中,顺着手臂摸下去,爱抚着。小心地把她从床单里剥出来,生怕吵醒他,此时克莱尔还没有注意到。想,那个自己到什程度才会被吵醒呢?还是不去冒险吧。压在克莱尔身上,完全把她盖住。希望能阻止她回头,可她分分秒秒都会回过头来。当进入克莱尔时,她看着,假想着自己并不存在,秒钟后,她转过头去,看见另个。她叫出声来,不过并不太响,她看看在她身体上面、也在她身体里面,想起什,便接受,这太奇怪,不过,好吧。在那个时刻,爱她超过爱生命。
二〇〇年二月十二日,星期(亨利三十岁,克莱尔二十九岁)
亨利:整整周,克莱尔都很古怪,心不在焉,仿佛有个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秘密,占据她全部注意力,像是通过她内在领受上帝启示,又像是要破译卫星传来俄罗斯密码。每当问她时,她总是微微笑,耸耸肩。这全然不像克莱尔,警觉起来,但立即又打消这个念头。
天晚上下班回家,仅仅瞥克莱尔眼,便感到定有大事情发生。她表情惊恐而恳切,她走近身边停下来,什也没说。闪过个念头:有人去世。会是谁呢?爸爸?金太?还是菲力浦?
“倒是说话啊,”问她,“发生什?”
“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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