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哪里。”
讲
很久，语无伦次，从事情
起头说到当晚被抢经过。然后倒回前面，再讲后面。她偶尔起身去拿咖啡，等她回来时，会接着话头说下去。或许另外又起个话头。这都无所谓。
说：“不知道该拿那混账怎
办。打倒他以后，搜他身。不能把他送警察局，又不甘心放他
马。本想毙他，却又下不手。不知道为什。如果抓他头再多撞几次墙话，有可能就叫他上西天。老实跟你说，很高兴见到他死。可是看他人事不省地躺在那里，实在没法扣下扳机。”
“当然。”
“可也不能走之，不能让他走回街上。他会再找把枪，再找人下手。所以就折断他腿。以后他骨头愈合，他还会为非作歹，不过至少目前街上少个歹徒。”耸耸肩，“好像没什道理，不过实在想不出别办法。”
按简铃，两声长三声短，然后走出门外，等她给丢下钥匙。搭电梯到五楼，然后爬上她阁楼小屋。
“挺快。”她说，‘你还真有辆出租车等着。”
不过也足够她更衣。她已换上旧李牌牛仔裤，和件红黑相间花格子法兰绒衬衫。她是个颇有魅力女人，中等身高，骨肉匀称，给人很舒服感觉。她有张心型脸，头发暗棕带灰，垂到肩膀。间隔适中灰色大眼睛。她没有化妆。
她说：“煮咖啡。你不爱加东西，对吧？”
“只加波本。”
不想去，对吧？”
“每次聚会都说不出话。算，简，不会有事。”
“你在儿？”
“五十八街和第九大道交叉口。”
“你多久可以到这儿？”
“重要是你没喝酒。”
“重要是那个吗？”
“对啊。”
“差点喝。如果回到住处，或者没有联络到你——
“开玩笑。你坐，去拿咖啡。”
她捧着咖啡过来时，正站在她雕塑梅杜莎旁边。指尖沿着她蛇形发辫滑下。
“她头发让想起个女孩。”说，“她金黄色头发绑成辫子盘在头上、像极你梅杜莎。”
“谁？”
“她被人刺死，不知道从哪说起。”
扫眼阿姆斯特朗酒吧。吉普赛出租车还停在那里。
“有辆出租车等着。”说。
“还记得怎过来？”
“记得，”
出租车把载到简那栋位于利斯本纳德街六层仓库式建筑前头，计费表已经快吃光原本二十块钱。又给她二十块钱。给得有点多，但心存感激，而且大方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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