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现场如此血腥,不注意也是情有可原。”
“但他们应该核实存档的。”他翻阅着档案,“你知道他们的常规程序,把所有的东西都拍下来,任何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都得装进袋子,贴上标签,存进档案。然后就把这些送进仓库,但要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反倒找不着了。”
他将档案袋合上,探过身子。
“想听个故事吗?两、三个星期之前,我接到我姐姐的电话。她和丈夫住在布鲁克林米德伍德区。你对那个地方熟悉吗?”
“以前很熟。”
。”
“可以想象。”
“他砍到了动脉。那么一砍,鲜血四溅,房间到处是血。我从没见过这么多血。”
“他本人肯定也浑身是血。”
“绝对避免不了。”
“嗯,以前情况可能好些,现在倒也没那么差。我是说,整个城市就是一个污水坑,所以比较起来就不那么糟了。她打电话是因为他们回家时发现家里被盗。有人破门而入,偷走了便携式电视机、打字机和一些珠宝首饰。她给我打电话是想知道如何报案,向谁报案。我先问她是否上了保险。她说没有,他们觉得这些不值得保险。我告诉她就这样算了,告诉她不要报案了,否则只是浪费时间。她说如果不报案,他们怎么会抓到那些家伙呢?于是,我解释说现在没人还去调查入室偷盗案了。你写一个报告,它被存档。你不会跑去看谁在办这个案子。现场抓贼是一回事,但调查盗窃案就他妈的不大可能了,没人有时间调查它。她说好吧,我可以理解,但假如他们碰巧找到失窃物品呢?如果她根本没报案,这些东西怎么会物归原主呢?然后我还得告诉她整个机制有多么糟糕。我们的库房装满查收的失窃物品,我们有一堆人们填写报案报告,记录窃贼偷走的物品,但我们无法把这些该死的东西还给失主。我不想说这些来烦你,但我觉得她不太相信我的话,因为不愿相信事情有那么糟糕。”
他在档案袋里发现一页纸,皱着眉头看着,念道:“一条浴巾,白色。一条手巾,白
“那他怎么能没引起任何注意地离开那里呢?”
“那天晚上很冷。他可能穿了外衣,往身上一罩,就全遮住了。”他吸了一口烟,“也许他在砍她时什么都没穿。妈的,她一丝不挂,也许他也不想穿得太多。那么,他事后只需冲个澡就可以了。那儿有一个很漂亮的浴室,他又有的是时间,为何不用?”
“毛巾用过吗?”
他看着我。灰色的眼睛仍高深莫测,但从他的态度上我感受到了多一些的敬意。
“我不记得有脏毛巾,”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