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8 / 13）

己出来，就只此次，只有个目，而且时间要尽可能短，因此他口气走完从家里到圆梦胡同之间十个街区，气喘吁吁地走进那家杂乱、阴暗书店，这里面连个转身地方都没有，好象是放旧书垃圾堆，旧书横七竖八地堆放在白蚁蛀坏书架上，堆放在布着蜘蛛网屋角里，堆放在原来留出过道上。在张堆满大厚本书长桌旁，老板用紫色笔在写篇长长散文。他有点着迷地在学生练习本纸上写着。他有头美丽银丝，冲出在前额，宛如白鹦鹉冠羽。那双活泼细长蓝眼睛，显示出这位博览群书老人温和性格。他穿着短裤，浑身汗涔涔，他目光没有离开书本去看是谁来。奥雷良诺毫不困难地在那杂乱书堆中找到五本需要书，因为它们正是在墨尔基阿德斯告诉他地方。于是他二话没说，就把书和那条小金鱼交给那位加泰罗尼亚学者，学者仔细看看书，两只眼皮皱得象蛤蜊。“你大概疯，”他耸耸肩膀用加泰罗尼亚语说，然后把五本书和小金鱼交还给奥雷良诺。

“你拿去吧，”他改用西班牙语说，“要知道，最后个读过这些书人大概是盲人伊萨克，所以，你好好想想，你这是在干什！”

霍塞·阿卡迪奥把梅梅卧室整修下。请人打扫干净，补好丝绒窗帷和总督式床上缎子天篷，重新使用废弃浴室，那水泥池子上已经长出层黑漆漆污垢。他把这两个地方变成次货王国，那里有用过外国日用品、冒牌香水、廉价宝石。家中唯使他看不顺眼东西似乎是祈祷室圣像，所以有天下午他在院子里生堆火，把圣像都烧成灰烬。他早晨睡到十点钟，然后穿上件金龙抽纱袍子和双黄绒高跟拖鞋到浴室里去，在那里举行次仪式，他那镇静神态和持久性使人想起俏姑娘雷梅苔丝。入浴之前，他先用装在石膏瓶里香粉把池水洒得香喷喷。但他并不用木瓢舀水擦身，却把身子浸在香气扑鼻水中，仰面躺在里面泡上两个小时，此时，种清新感觉和对阿玛兰塔思念使他陶醉。他回来没多久，就脱去塔夫绸衣服，则因为在这里穿这种衣服太热，二则这里只有他个人穿这种衣服。他换上条紧身裤，就象皮埃特罗·克雷斯庇教跳舞时穿裤子，还穿上件真丝衬衣，胸前还绣上他姓名第个字母。周两次他在水池里洗涤全部换洗衣服，身上只穿件袍子，直到衣服晾干，因为他再没有别衣服可穿。他从不在家里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