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拉尔夫和爱丽丝·卡拉门登黑白影像如幽灵般,正为个烘肉卷争吵。
12:10。
等待电视屏幕突然闪后熄灭。努力记住这切,记住这最后奢侈时刻——记住强烈黄色光线,记住流动在电热器周围温暖空气。世界将化为乌有,人生随时会终结,正体验着对过往生活怀旧之情。
动不动地坐许久,深呼吸,试图吸进这个沉沦世界最后丝气息。越这做,就越讨厌切原封不动。怀旧变成厌倦。
点半过后,上床睡觉
—母亲生意做得很好,爸爸还在捡收废品——但们把所有钱都花在补给品上。
圣诞节前,们继续做准备工作,好像每步行动、每点储备物资增添,都可能攸关生死。圣诞节后,们等待着。“当需要时刻到来,”爸爸说,“准备时刻就过去。”
日子天天过去,转眼到十二月三十日。早餐时爸爸很平静,但在他宁静中感受到兴奋与类似渴望东西。他等这多年,埋藏枪支,囤积食物,还告诫别人也这做。教堂里每个人都读过预言书,他们知道世界末日将要到来。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对爸爸冷嘲热讽。今晚将证明他是正确。
晚饭后,爸爸研读几个小时《以赛亚书》。十点左右,他合上《圣经》,打开电视。电视是新。安琪姨妈丈夫在家卫星电视公司工作,他让爸爸订阅他们节目。不敢相信爸爸竟然答应。回想起来,这完全是爸爸风格。在天之内,原本没有电视和收音机家里下子装上全套有线电视。有时会想,爸爸破例同意在那年安装电视,是否因为他知道在月日,切都将消失。也许他这做是为在切被吞没之前,让们领略番这个世界。
爸爸最喜欢看《蜜月期》[15]。那天晚上播出特别节目,再回放过去剧集。们看电视,等着“完结”。从十点到十点,隔几分钟便查看次时钟,之后每隔几秒就看眼,直到午夜。即便很少为外界事物所动爸爸,也频频瞥向时钟。
11:59。
屏住呼吸,心想:再过分钟,切就都烟消云散。
接着到十二点。电视仍在嗡嗡作响,发出光在地毯上舞动。在想们时钟是不是走快。来到厨房,打开水龙头。还有水。爸爸动不动,眼睛盯着屏幕。又回到沙发上。
12:05。
还有多长时间电力才会中断?是不是哪个地方有额外储备用电,还能多持续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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