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政变。我本已从容地从电影公司脱身,开着车把一些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朋友送到森林公园,但这时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重新跑回了电影公司。所幸出现奇迹,我死里逃生,正如前面已经讲过的那样。
除了更换酒店以外,我们采取了另一项预防措施:第三次搬家之后,我和埃莱娜开始分房入住,各自使用新身份。有时候我自称是经理,而她是秘书;有时候我俩装作不认识。逐步分开也正好符合我俩此时的相处状态,尽管我们两人在人际关系上越发尴尬,工作上还算顺畅。
应该说,在我们入住过的众多酒店中,只有两家引起了我们的警觉。第一家是喜来登酒店。入住当天,我刚要就寝时,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当时埃莱娜去参加一个秘密会议,时间比她预计的要长,宵禁前赶不回来就得在集会地点借宿,这种情况已发生过多次。半梦半醒间我接起电话,但根本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更糟的是,我不记得那一刻自己的身份。一个智利口音的女人叫了我的假名。我刚想回答不认识这位先生,但一下子警醒过来,意识到此时此刻会有人用这个名字找我。
那是酒店接线员的电话,她说有找我的长途电话打进来。一秒钟里,我快速思量,除了埃莱娜和弗朗奇没人知道我住在哪儿,他们两个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在凌晨时分给我打电话,还伪装成长途,除非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于是我决定接这个电话。电话另一端,一个女人用英语跟我说了一通亲昵的话,一会儿叫我亲爱的,一会儿又喊甜心、宝贝。终于等到我插空回话,我赶紧告诉她我不讲英语。那女人一听,娇嗔地骂了一句“靠”,就挂了电话。
试图跟酒店接线员搞清楚情况也是白费功夫,唯一的发现是,还有两位入住酒店的男士,他们的姓名跟我护照上的假名有点像。那一晚我一分钟也睡不着了,挨到第二天早晨七点埃莱娜进门,我们即刻搬到了另一家酒店。
第二次惊险发生在老旧的卡雷拉酒店,从这家酒店正面窗户望出去,能看到拉莫内达宫的全貌。这地方的惊险在于它叫人后怕。就在我们离开酒店几天后,有一对年轻男女假扮度蜜月的新婚夫妻,入住我们隔壁房间。他们在照相机三脚架上安放了一台装有延迟操作系统的火箭筒,发射方向对准了皮诺切特的办公室。他们的行动理念和设备都是一流的,皮诺切特在他们设定好的时刻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但发射的后坐力震散了三脚架,失去准星的火箭筒在酒店房间里爆炸了。
圣地亚哥的五个基准点
进入智利的第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