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佑转着个空咖啡瓶子,瞟着窦晟说
比分宣读完毕,场上各选手散。
谢澜透支体力后浑身难受,胳膊和腿都不受支配,他神色恹恹地走过来对窦晟道:“猫头鹰们真好上进,练习赛也这大叫声。”
窦晟好像正发呆,听他说话才回过神随手把那片叶子揣进裤兜,“用‘这高呼声’比较合适。叫声是种表面行为,你想表达是大家很想赢吧?”
“哦。”谢澜拧开瓶矿泉水叹气道:“抱歉,中文系统在过度运动后崩溃。”
车子明他们跑过来,谢澜还没反应过来,肩膀上咚就挨拳。
那片叶子在窦晟手心里轻轻打着颤。
下午阳光正烈,谢澜穿着简单清爽白T,和周遭白亮背景好似有些融合,但只要他轻轻动下,那道轮廓又变得分明。
窦晟把梧桐叶托起——如果只盯着附近空气中点,这片叶子就很近,连叶脉都根根分明,而远处谢澜则失焦般模糊,只在视野里留下个好看影子。
这样构图,是他曾经每天都会看见。
当年,那个人会在幕布上投影片水波或光纹,他站在投影仪与幕布之间,拉琴影子便降临在水波光纹之上,远远地,缥缈又清晰。近镜头处小木桌上永远放着片梧桐,窦晟有时会专注地盯着那道影子推拉琴弓,有时只是根根数着叶片上纹路。
不怎疼,但他被打懵。
车子明怒吼:“澜啊太牛逼!”
窦晟皱眉伸手把他往远处推推,“少整你那套野人行径,保持臂距离。”
“他妈发现你和有病样。”车子明回手又给窦晟拳,“这是胜利者仪式感,咱们传统不就是这个?”
窦晟淡淡撇嘴,“新世纪,换上文明人方式吧,谢谢。”
HBlood拉到高潮时,那片安静叶子偶尔会轻轻颤抖,仿佛它也激动到颤栗。
睡不着日子里,和自己、和生活撕破脸反复拉扯日子里,他每晚听着谢澜提琴入睡。手机后台统计Youtube成为每日运行时间最长APP,而每首曲子,他都熟悉到听着声音闭上眼,就能在脑海中回忆起谢澜细节动作,手臂扬起圆弧,身体摆动幅度。
后来,窦晟从黑暗中走出来,但那个陪伴却在软件上消失。
其实他和谢澜真人没认识太久。最初他确实觉得谢澜这人别别扭扭有点可爱,母亲离世独自回国,又有点惹人怜。但他从未想过,这个突然天降人是他消失已久初心。
谢澜生病发烧时头脑热,却也是他心中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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