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窝囊,你武功稀松平常,这些都没关系。”老头猛然凑近,双眼睛几乎要将他点燃,“如此大费周章,只想要你心里压抑许多年怒意与贪念,这就足够,老天对你是当真不公平,是不是?”
刘成用尽所有力气,总算是呜呜出声音。
他想求老头放过他。
屋中烛火即将熄灭,老头戴上蛛丝般手套,拿起桌上冰刃,薄如蝉翼。
在最后意识里,刘成看见,是自己被缓缓割裂胸膛。
只是这最寻常最普通,甚至他只要提前天离开,便能轻易达成愿望,此时此刻却成莫大奢望。
他走不掉。
铁索像是冰冷鬼使利爪,紧紧扣在他四肢上,半分也动弹不得,嘴里塞着白色布巾,上头不知浸满何种药水,正顺着喉管流淌进腹中,又腥又甜。
刘成抖若筛糠,恐惧而又绝望地睁着眼睛。
他觉得自己或许快要死。
人也就没留下理由。”萧澜道,“闹腾这久,也该消停。”
陶玉儿却不悦:“谁准你自己鲁莽行事?”
“当年在雨夜行凶歹人,已经确认是翡灵联合鹰爪帮弟子,现翡灵已死,想要替萧家报仇,只需顺着剩下条线往下查就是,最终目是找出当年写信人,又何需那多小门派搅在里头,”萧澜道,“娘亲也是这想吧,否则为何要直派老李暗中盯着裘鹏,几乎寸步不离?”
陶玉儿微微皱眉,虽没再反驳,却也未被他这番话说服,依旧极为不满。
山下,刘成正满心忐忑,躺在张木板床上。
血是乌黑。
雪是纯白。
陆追靠在床头,透过窗棂看外头
就像那晚亲眼目睹情形样,被掏出眼,挖出心。
“你知道吗,那些信,都是写。”老头站在床边,像是在欣赏件作品,幅画,或者把琴。
刘成试图摇头,却发现自己脖颈也失去知觉。
老头继续哑着嗓子呵呵笑着:“将这天下能找到恶人都引到洄霜城中来,最后只有你留下,你知道是为什吗?因为你最不甘,也最贪婪。”
刘成下腹流出股热流,是被吓得失禁,只是他自己却没感觉到。
屋中白色蜡烛跳动,火焰不是暖黄,而是幽幽泛着蓝光,诡异寂静,只有风从窗外刮过。
他后悔。
后悔与这古古怪怪老头道来这废宅中,后悔答应他道做事,后悔躺在这床上。
他想走。
他想离开这阴暗潮湿宅子,想离开洄霜城,想乘着最快马匹路飞驰,回到自己那破旧山寨中,继续过倒霉而又窝囊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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