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流光消失在东宫偏殿里,化作漆黑暗淡双鱼耳瓶。
等霍长婴再睁开眼,本以为会看到小阿铎偷偷咬他时样子。
却发现,眼前竟是东宫兵荒马乱切。
从民间迎回太子他太子妃今日生产,可过程却似乎并不顺利,稳婆们正焦急地安抚着快要脱力太子妃,门外,还是太子年轻今上焦躁地在门口踱步。
“唔啊啊——!”
霍长婴茫然地被拉着前行,生前记忆似乎在慢慢流逝,无数片段从他眼前滑走,如同死时他拼命也抓不住生机。
最后,少年那张绝望而愧疚面容从他眼前浮现。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画面,少年眼底悲伤和绝望似乎透过脑海中画面传递至他心底。
霍长婴忽顿住脚步,不,他不能就这样死!
可孩童身体本就无力,他哭喊着却发不出声,渐渐地,他似乎都忘记为什要挣扎反抗。
熄灭,冰冷大雪从天而降,覆他满身满头。
小厮仆妇凄厉呼救声越来越近,逐渐将霍长婴淹没,贼寇森寒刀锋映亮他眼中恐惧、错愕、不甘,剧痛席卷而来,倒下时,阿铎满是痛苦绝望稚嫩面容出现在他最后视线中。
这次,没有人替他挡下这致命刀。
河水涛涛,霍长婴缓缓踏上幽暗河流上拱桥,浓雾弥漫,似乎有铃声在前方响起。
是引魂铃!
孩童响亮啼哭瞬间驱散众人心中担忧和焦躁。
“生,生!”
心里明白有什重要东西将要离他而去,可他却无能为。眼泪流满脸,直到最后哭不出来,两行血泪慢慢从小长婴稚嫩面庞上滑下。
牵引他白无常似乎有动容,黑无常却叹息声,摇摇头毫不留情地继续前行。
突然。
忘川河水骤然转急,无数幽暗浪花飞溅而起,蓦,有什冲破重重河水飞跃而上,熠熠流光瞬间冲散迷雾,照亮幽暗地府!
闪烁着五彩流光鲤鱼,漂亮尾巴甩断勾魂锁链,紧接着翻身将还在惊讶小长婴卷到背上,直冲上天际飞离幽暗压抑地府。
他愕然向前看去,如今再熟悉不过黑白无常就出现在他面前,霍长婴猝然低头,就见手腕上缠绕着沉重锁链。
他死吗?!
不,这并不是他手,霍长婴低头反复看着眼前手,手腕纤细柔弱并未长开,正是孩童双手。
他这动作带动锁链哗啦啦响,白无常回头看他眼,继而便头也不回地前行,从不曾回头黑无常慢慢吟唱着他熟悉又陌生调子——
“往生路上莫回头,奈何桥边无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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