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参政本想指出这与体制不合,听这话把话又咽回去。李森自然不会拂逆杨凌之言,立即欠身应是,吩咐亲兵带着那位李主簿马上赶去运粮。
军粮运到,鄢高才便陪同杨凌等*员去四处赈灾施粥棚子那里探看百姓,这些灾民大多聚集在城隍庙、水龙观、晒谷场几个宽敞地方,灾民们才刚刚逃来没几天,加上此时天气不冷,所以个个虽蓬头垢面,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只是这些人全都神色木然,眼神冷漠,看着这位县太爷忙前忙后,张罗着叫人赶紧煮粥施粥,对百姓嘘寒问暖,却没有点感激亲近意思,对这大票高官更是
,看起来怒气已消大半,想必方才伍汉超也没少说小话儿,没准还加上些肢体语言。
杨凌是过来人,只是会心笑,便吩咐二人率领侍卫陪同他和鄢高才、封大人等*员同出军营。
鄢高才先急急忙忙赶回县衙,召集三班衙役。风风火火地吩咐班头赶快叫人,然后他又到二进院落,进院儿就急急忙忙喊道:“李主簿,李主簿,弄到多少粮食?”
这是个小县,各个衙门都和县衙混在块儿,这二进院落就是司库,此时库门洞开,里边个阴阳怪气声音道:“说鄢大人,这库房里现在连只耗子都养不活,哪还有米喂人呐?那些刁民,平时不把县大老爷放在眼里,何必这上心管他们……”
说着话儿,库房里走出个矮矮胖胖中年人,两撇鼠须,脸油滑,大概就是鄢高才在帅帐中所说那条“宦海游鱼”。
他眯缝着鱼泡眼大大咧咧地走出来,眼瞧见院落里站堆人,鄢县令旁边人身材修长,蟒袍玉带,身后还跟大帮官儿,补服上绣鸟儿,哪个都看着晃眼,这人不由吓跳。
他心思转也快,立刻省悟到眼前是何人,他急忙抢步上前,“噗”地声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地道:“下官李庸拜见钦差大人、拜见诸位大人。”
杨凌微打量,见这人衣袍整洁,纤尘不染,知道他刚才在库房中也是虚应其事,根本不曾用心为百姓想过办法,不过杨凌干过驿丞,也知道就算这个主簿肯用心,扫库底那点粮食也确实不够几个人吃顿。
他摆摆手道:“起来吧,鄢县令,看来库仓实在是凑不出赈济粮,这样吧,李大人,你看让冯知州打个欠条,先从军粮中借调部分,等州府拨赈粮再还回来如何?总不能叫这些百姓们饿肚子。”
他拱拱手道:“蜀王仁厚爱民,相信如果是王爷在这里,也定会赞同以这权宜之计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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