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你好好配合大夫,不要有太大压力。”
林子淑比他先哭出来,想必刚才的积极也是装的,也是,谁不怕死呢?她真死了,陆超英这么年轻,事业又好,想必还会再往前走一步,陆凯扬是他亲生的,陆心蕊也是他亲生的,宋天暮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自己在,他们拿他当家人,自己不在了,他们对他不好怎么办?陆心蕊又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那么小,后妈欺负孩子怎么办?林林总总,越想越多,这些天她已经不知道偷着哭了多少回。
她哭了,宋天暮还是哭不出来,只能抱着她拍拍她的后背。
哭完了,林子淑看起来好了点,她催宋天暮赶紧回学校,别耽误学习,宋天暮说好,在医院陪护一晚。
池明知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手机没电了没接到,第二天陆超英带了万能充来,他才开机,把电话拨回去,简单说了几句没事就挂了。
院,你来吧。”
医院里到处都是84的味道,洗手间两个人在吵架,一个患者家属把尿壶里的尿直接倒在洗手池里,另一个家属骂他没素质,两个人吵得脸红脖子粗,周围的人纷纷回头看,宋天暮没回头,裹紧了外套往林子淑的病房走去。
林子淑看起来精神还好,就是没好好梳头发,头发有些乱了,看见宋天暮来了,她显然很意外,拍拍床说:“儿子,快过来。”
宋天暮自幼和妈妈关系疏远,可在一起生活久了,过去的种种全都模糊了,他只记得妈妈给他做喜欢吃的饭,他高三的时候伤了腿妈妈带他去医院,他发烧的时候妈妈急的掉眼泪,好像他从小就和妈妈很亲密似的。
在病床边坐了会儿,宋天暮没有问她到底怎么了,两个人聊了会儿家常话,过了会儿,宋天暮说出去接点热水,正巧看到了缴费回来的陆超英,他压低声音说:“叔,我妈怎么了?”
第二天临走前,林子淑偷偷摸摸地把他叫过来,给他塞了几百块钱。
林子淑没工作,
陆超英把他拉到楼道里,告诉他:“胰腺癌。”
宋天暮脑袋嗡的一声,陆超英赶紧说:“别担心,发现得早,属于早期,能治,你妈心态挺好,医生也说了能治好。”
宋天暮说不出话,他回到病房,坐在床边削苹果。
看他这样,林子淑反而挺积极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儿子你别替妈担心,妈信大夫的,大夫说能治就能治,我肯定好好配合,是不是你哥给你打的电话?我就说别让他和你说,多耽误你学习。”
宋天暮很少哭,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一点想哭的意思都没有,好像他天生就不会掉眼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