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他其实真没想过进大兴善寺。
但当时他从刑部大牢出来,急需沐浴更衣——解剑府是暂时回不去,因为个行踪不定凤霄隐于暗处,才能对敌人造成威胁。
路过大兴善寺时,他正想着去找个秦楼楚馆,伪作风流客,将这身从大牢里带出来味道彻底洗净再说,墙内飘出檀香味和诵经声拉住他步伐。
远远,名年轻僧人正好从外面归来,凤霄由此产生个新想法。
换作从前,他断不肯削
何衷惊魂未定,趁着皇帝进殿内上香间隙,忙小声向对方道谢。
年轻僧人摆摆手,指指自己嘴巴,不搭理他。
原来是个哑巴。
何衷恍然,心道这年头能在灵藏大师身边当和尚也不容易啊,非但容貌出众,身手还得利索,可惜不能说话,以后也不可能成为开坛讲经大和尚。
他默默看对方眼,将香端端正正插入香炉,赶紧小步跟上皇帝。
道,就是定不下心,离宫前还特地用安神定气丸。”
灵藏大师低低喧声佛号:“解铃还需系铃人,佛在心中,拜佛只为心安,若陛下心障不除,拜亦是无用。”
皇帝沉默片刻:“朕心障太多,须在佛前解惑。”
灵藏大师面容慈悲,未再多言,伸手引,示意天子跟他走。
何衷竖起耳朵听二人对话,并非为窥伺帝王心迹,而是为随时能反应过来,跟在皇帝左右,不离方寸。
佛乐飘荡在大兴善寺上空。
大雄宝殿内诵经声仿佛化为有形实质金色结界,将寺庙内外围得如同铁桶般。
即使知道这不过是心理安慰,但何衷心情仍旧渐渐平静下来。
他望向盘膝坐在中央皇帝背影,觉得对方应该与自己有同样安心。
凤霄不知道何衷刚刚为自己可惜。
灵藏与皇帝在前,他与跟随大师僧人在后。
何衷这才注意到,灵藏大师身边年轻僧人面容英俊,身姿挺拔出众,而且对方佛性十分坚定,眼观鼻鼻观心,连眼角都没给过何衷。
直到行人在大雄宝殿外面上香,灵藏大师让他们也上香以示虔诚,何衷捏着三根香火,不小心踢到脚下凸出石板,眼看就要往前摔个狗啃泥时,只手忽然从旁边伸出来,稳稳扶住他,连带那三根从何衷手里震落下去香,也像变术法似中途被捞起来,又被塞进何衷手里头。
切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何衷瞪大眼睛,心还砰砰直跳,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他摔伤事小,御前失仪事大,尤其是在这种时刻,若不是旁边年轻僧人,方才他就差点人头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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