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如今是千夫所指,太后总也要做出慈爱样子来。”萧驰野看他神色慌张,眼下乌青,便说,“皇上夜里睡得不好吗?”
“怎睡得着。”李建恒说,“他们不死……怎睡得着。策安,你替去给海良宜讲讲,免复审,就地处决啊!”
那
萧驰野受召入宫,在明理堂外边遇见太医院太医。
太医说:“忧思过甚,又挨着秋寒。总督待会儿进去,可千万要劝劝皇上。”
萧驰野褪下狼戾刀,跨进明理堂。
李建恒才用过药,这会儿正呆在榻上,听着萧驰野来,连忙趿着鞋子叫人进来。
“策安。”李建恒说,“来得正好,会儿甜食房要送丝窝虎眼糖来,你也尝尝,是咱们几年前在官宴上吃过。”
敢胡乱玩闹。他见过那夜海良宜对峙花思谦情形,心里很怕海良宜。
海良宜如此刻板。胡须修理得宜,永远垂在前襟第二只扣子。发冠戴得端正,头发梳得丝不苟。三伏天居家不敞怀,寒冬月上朝不抄袖。站立时如山岭青松,行走时似静谷快风。处理事情绝不拖泥带水,可以垂听案情三天三夜不露倦色。
李建恒混惯,见到这种夫子般老臣就腿软。
为花党案,海良宜时时都要找他禀报详情。李建恒觉得明理堂龙椅太硬,坐久屁股疼,叫人多垫几层褥子。可是海良宜看见,也要进谏,劝他要有定性。
握住权力快感似乎只有瞬,而后便是沉重担子。无休止早朝让李建恒难以坚持,他坐在龙椅上,有时甚至听不懂底下人在吵什。
萧驰野叩头,说:“谢皇上赏赐。”
李建恒披着衣,静会儿,说:“策安,坐吧。”
萧驰野坐,左右伺候人都退出去。李建恒忽然起身,焦躁地在原地打转,说:“策安,怎还不斩花思谦?大理寺谈什复审,这还有什好审?啊!”
萧驰野说:“大理寺要三查案子,这是规矩,为防止冤假错案。花思谦证据确凿,年前是定能斩。”
“夜长梦多。”李建恒紧张地说,“太后就不像是慌样子……你知道吗,她日日都差人给送点心,她想做什?也想药死吗?”
没钱?
收税啊!杀批贪,,g污吏不就追回来?有什可吵。
李建恒不敢表露内心,他害怕海良宜,更害怕这些文臣武将。他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也不知道花党为什不能立刻斩首,更不知道日日给他送点心太后是什意思。
他蜷缩在龙椅上,仿佛只是在做场梦。
“皇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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