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撑开伞，对着奚鸿轩微微颔首，步入夜雨中。奚鸿轩独坐廊下，等他消失后才摸
把后背，摸到
片冷汗。
***
几日后，大理寺重理秋猎案。
大理寺卿蒋榭主审，海良宜监察，薛修卓陪审。这是大案，由都察院稽查纠察，以“小人构党”、“贪税乱政”、“危害社稷”几条罪名呈递大理寺。
其中“小人构党”使得六部风声鹤唳，以往去过花府、得过花潘二人举荐
*员人人自危。这几日检举上书花思谦、潘如贵人数不胜数，个个慷慨陈词剖白忠心，唯恐受到牵连。
猎储君，这两件事还不够他死？”
“他为八大营都指挥使，本就有御前带刀特权。围猎储君与他无关，他大可口咬死自己见势不对，是回都去搬寻救兵。新帝如今忌惮禁军，虽然拿下花家，却是正需八大家倾力相助之时。三法司复查费时，把时间拖得越久，奚固安就越难死。”沈泽川略微冷笑，“只要奚固安不死，你便还是奚二，永无出头之日。”
奚鸿轩沉默半晌，说：“你想如何？”
“奚固安从咸德四年开始专职八大营，迄今四年时间里，八大营共计领取军饷九百万两。有账可查支出只有七百万，剩余两百万两银子去哪儿？它们可都是经过奚固安手消失不见。”沈泽川说，“稽查账本这件事情，原本就是薛修卓在做，想必他查查，还能抠出更多空支出。这样大额度，潘如贵和花思谦都可以拿，因为他们只是贪。但是奚固安不行，因为他不能贪。他手里捏着掌握阒都巡防要务八大营，他若解释不清楚这笔钱去处，那就只能怀疑他是不是披着八大营皮，把钱挪去为自己贿赂军士、私养亲兵。”
奚鸿轩忽感不寒而栗，他说：“……私养亲兵。”
李建恒见到奏折就头痛，他本就不是坐得住性子，只是国丧期间，他也不
“他在天子榻侧，私养亲兵能为什
？”沈泽川说道。
“……不行！”奚鸿轩口否决，他抬手拭着汗，说，“
失心疯？攀附花党只是死他个，意图谋反就是死全家！这是诛九族罪！”
沈泽川笑出声，他压低声音：“朝天子朝臣，如今新帝登基，正是你出头好时机。奚固安这是把命送给你当升迁贺礼。”
“你是要……”奚鸿轩盯沈泽川半刻，忽然也笑起来，他说，“你够狠。太后好歹也救你两次，你还真是点都不顾念恩情。”
“恩情。”沈泽川拿起伞，“杀完人再还也不迟。何况今日之争，全是萧、花博弈，与有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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