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凉路有多难有多崎岖,寻常人根本无从设想。你却个人走那久,事事处处小心谨慎、从来不敢有片刻放松、从来不敢依靠任何人。”
“如今终于有人可以陪你分担,保护照顾你。打从心底替你高兴。”
宴语凉嗓子涩哑:“以前……”
“以前是不是其实……”
非常阴险狡诈、心硬如铁,帝王权术式没有心。
“既是阿凉这说,信。”
“直以来,阿凉思虑定都是最周全,阿凉抉择定都是最好。不管当下能否明白,但回头看时,阿凉总是对。”
“所以阿凉既肯信他、肯喜欢他……”
宴语凉说不出话来。
他其实宁可不澹台泓不原谅他。跟他发火、跟他吵。
偷偷送澹台走时,锦裕帝想着是此事知道人越少越好,人越少澹台就越安全。
怎能想到,他母亲姐姐竟然会……
月色下,澹台泓失神。
半晌红眼,久久没有话说。
宴语凉将心比心,若换做他是澹台,也定也会希望存在那个构陷他仇人。
小山坡上,澹台泓静静听他说。
宴语凉还记得,曾经这个人也是不输给庄青瞿天之骄子,虽不像庄青瞿般孤傲,但骨子里也是从没吃过亏顺遂。
偶尔几次,比如西市滑头古玩商敢卖假货骗他,澹台也是毫不犹豫当场掀人家摊子。
后来谋逆下狱,坚称无罪是直喊冤吼到嗓子出血。手指蘸血写书,咬死铁骨铮铮。
他变。
澹台泓摇头:“怎会?阿凉性子最温柔,阿凉心直最好。”
是吗。可宴语凉如今却不敢确定自己究竟是什样人。
“那半年前那次……那次计划,那个局,朕……”
澹台泓:“
他其实未必值得……这般理解各包容。
“不,阿凉定值得。”
澹台泓深黑眸底,点点星辰般。
他手握住宴语凉手。
曾经习弓偷懒十指娇嫩掌心,如今有厚厚茧子。
而不是听见自己家人枉死真相。多年好友还要护着那个“仇人”,不准任何人伤害他……
月下安静。
半晌,澹台泓:“好。”
“信。”
他再抬起眼时,虽眼眶微红,但目光清明依旧是很多年前那个少年。
个火焰般热烈人,多年以后面对委屈,已经学会不吵不闹。
眼里是岁月淬炼成熟、隐忍与稳重。
……
被烧文书,方坚称能证明清白方却笃定是证据确凿,再也说不清。
哪怕可以。当时民意沸腾,宴语凉也很难逆着天下人意思保住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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