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恨他,不会愿意听见这些。可澹台,其实当年之事背后还有许多原委……”
月下戈壁细草。
荒凉
“他小时候就总那样。”
“从小就觉得,庄青瞿看眼神,总有些叫人芒刺在背感觉。好像与他有什不共戴天之仇。”
“本以为,是因澹台氏与庄氏水火不容,又或者是文赋骑射压他头,他气不过。”
男子叹口气,弯弯眉眼看宴语凉。
“结果竟是………”
“各‘再会’发音样。北疆笃信轮回,没有‘诀别’说。在这里世间所有‘叶里塞’都是有缘再会。”
他看向宴语凉,微笑。风吹乱他长发,淡淡月光下颊边颗小红痣如从前。
“大漠还有个传说,就是吹起袖琴,可以见到想见人。”
“刚来北疆那几年,直都以为此生此世再也不可能见到阿凉。但你看,努力活下来终究是有好处。如今时隔多年,咱们又能这般坐在起赏月。”
“更不要说,还能亲眼看到阿凉带着大夏国运复兴。”
袖琴是大漠西域种乐器,声音很美。
很像小时候宴语凉在父皇寝宫里听见过种叫做风琴越陆琴。澹台泓吹奏那首曲子婉转忧伤,晚风轻轻,宴语凉在他身边坐下。
静静听着,勾起幕幕回忆。
年少时,灿烂又明亮红色身影总是陪在他身边。短短两年,从个哭唧唧小红团子窜成高挑俊美、无数宫女偷看美少年。
平日优雅得体,不开口时看着就同庄青瞿样,是世家公子典范。
宴语凉:“对不起。”
“又不怪阿凉。”
“不是,对不起,”宴语凉道,“因为不止小庄喜欢,也喜欢小庄。”
“……”
“很喜欢。想护着他,偏心他,不愿任何人伤他。你也不可。”
“早年师父就说过,阿凉定可以。”
他如同小时候般摘片草叶咬在口中躺下,五指对着明月。
“这盛世,终于如当年师父所愿。”
宴语凉想说什。
澹台却笑着先问他:“上回回去,庄青瞿回去气死吧?”
常常微笑,寻常人很难想象这样人也会斗嘴、耍赖、跟人出宫买小话本、藏酒、抄卷子,笑话别人手笨射箭总是射不准。
澹台泓活泼开朗,却又心赤诚。
陪宴语凉赈济灾民,尽力支持他成为太子,说服家人将他送上皇位,帮他为国家大事焦头烂额地忙。
半晌,琴声淡去。
淡淡明月色映照在澹台泓修长指尖,他抚着那巴掌大小琴:“袖琴在北疆,也叫‘叶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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